第(1/3)页 二月十一日,近午时。 中书下诏:命知谏院欧阳修、监察御史苏良、勾当皇城司张茂则,巡察澶州河事,三月三日前返京。 此诏书一出,夏竦便不满了。 “欧阳修与苏良实属以私废公,二人皆是一介文夫,焉懂水事,官家过宠也!” 当即,夏竦便奔向了垂拱殿。 但还不到一刻钟,他便一脸无奈地走了出来。 赵祯称台谏本就有监察巡视之责,此差遣乃是让二人更悉河事,与大河东流之策没有任何冲突。 夏竦辩解不过,一脸郁闷,离开垂拱殿后,直奔中书省政事堂。 …… 政事堂内。 陈执中、吴育、张方平三人正在忙碌。 中书的相公其实并不好做。 他们每日要翻阅的奏疏是赵祯的两倍,对各个州府的大事件都要了如指掌,还要随时与汴京城各个衙门的官员沟通。 夏竦黑着脸走进政事堂。 吴育与他关系不好,直接选择无视了他。 陈执中则是笑着说道:“老夏,这又是什么事情令你黑脸了?” 一旁的张方平也放下笔,看向夏竦。 夏竦如此表情,确实有些吓人。 夏竦瞪眼道:“什么事情?老夫我真不知你们中书省是干什么吃的!” “欧阳修与苏良巡察澶州河事,这不是捣乱吗?此等错误的诏令,中书为何不驳回上谏!” “官家乃是被此二人蒙蔽了心志。二人明显就是以私废公,他们若去巡察河道,回来之后,肯定还会提议禁止黄河东流!” “待到五六月份涨水期一到,黄河一路向北,流至契丹人的土地上。契丹若趁此兴兵,谁能保下汴京城?这又是谁的责任?” “作为当朝宰执,你们难道听不到朝堂众臣的呼声,伱们在怕什么,是怕官家震怒,罢黜了你们的宰执之位吗?” …… 夏竦扯着喉咙,将陈执中三人臭骂了一顿。 他将欧阳修与苏良巡察澶州河事的罪过全都算在了三人头上。 其声音震耳欲聋。 殿外的官吏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自本朝以来,还从未出现过枢密使将首相和两个副相骂成这个样子。 枢密使虽也号称枢相,但在朝堂的地位远不如中书宰执。 但夏竦却是个例外。 他资格太老了。 六十二岁的夏竦,比三大相公中年龄最大的陈执中都要大上五岁。 若杜衍在此,他绝对不敢如此气盛。 他如此骂也并非完全失去了理智,而是想撺掇着中书向赵祯施压。 陈执中和张方平都是面露尬尴。 他们并不愿与暴怒的夏竦对骂,就在二人想着如何答话时。 吴育坐不住了。 “夏枢相,你莫朝着我们哇哇叫!” “官家能答应苏良与欧阳修此等请求,一则因台谏官如此要求并无过错,二则是因苏良对皇家有大恩,故而官家对其甚是恩宠,你有能耐,朝着官家吵去,别在这里耀武扬威!” 吴育一句话道出了实情。 苏良恳请什么官家便答应什么。 主要原因,就是苏良道出了宫内有铅汞丹砂之毒。 此功甚大。 官家自然对其甚是恩宠。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