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电飞芒诛木魃 青山赏雨动归思-《东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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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无水的空隙中走进洞去,满耳兽息咻咻,那些马熊不知从什么时候跑了回来。
除当中那块大石外,洞的四周,俱都满满地爬伏在地,只留了当中三尺阔的一条空隙。
国蕤进洞以后,便纵身上石坐下。
那些马熊万鼓齐喧地吼叫起来,一个个拱起前爪拜个不休。
国蕤嫌它们吵人,娇叱一声,登时全洞皆寂,除猩、熊呼吸外,更没有一些声响。
这女兽王见猩、熊如此服她号令,好不高兴。
见洞外雨势稍小,仍然落个不住。
洞外天色渐渐阴霾起来,洞中却是仍旧光明。
便手持宝剑,纵下石头,四处寻找她心中所想发光的异宝。
整整找了三四个时辰,天已半夜,仍未寻着。
她自从吃了何首乌之后,腹中一丝也不觉饥渴,身上也不觉着疲累。
似这样寻一会,歇一会,在这块石头宝座上纵起纵落,直到天明,仍未有所发现。
那些马熊见国蕤走到哪里,便急忙四散让道,倒无什么表示。
那老猩猩好似已知国蕤心意,也帮国蕤找,有时拾了两块透明的石头,交与国蕤。
国蕤起初也很高兴,拿到洞外,暗中一试,并无异迹。
见那老猩猩跟前跟后,知它善解人意,便问它道:“你知这洞内发光明如白昼的缘故吗?”那猩猩摇了摇头。
国蕤知它也是不知,因见它那般殷勤灵慧,心中一动,不禁脱口说道:“你这个猩猩很好,可惜不能把你带到巴山去替我看守门户。”
说罢,那猩猩忽然拉了拉国蕤衣袖,跪将下来叩头。
国蕤知它能解人言,便道:“看你的意思,倒好似愿跟我去的样子。只要我走后,你能一心为好,不害生灵,我一成为剑仙,即刻前来度你。”
那猩猩摇了摇头。国蕤也未放在心上,仍然满洞寻找。
那猩猩忽然若有所悟似的,把国蕤衣袖一拉,用手势引国蕤上了大石坐下。
它口中长啸一声,它手下百十个猩猩竟然全体发动,寻找起来。
除国蕤坐的那一块大石外,这一座山洞,差点没给这些猩猩翻转过来,仍是无有踪迹。
国蕤起初以为这些猩猩久居此洞,既然请自己高坐旁观,由它们前去寻找,必定有所发现。
谁知仍旧没有效果,渐渐失望起来。
原来打算寻到宝贝,第二日天明动身,遥念巴山故居,归心似箭。
谁知宝贝也未寻着,这一场大雨又下了两日三夜,才得渐渐停止。
第三日天明,国蕤出洞凝望,见大雨已停,朝阳升起。
枝头好鸟,翠羽尚湿,娇鸣不已。地下红瓣狼藉。远近百十个大小峰峦,碧如新洗,四围黛色的深浅,衬托出山谷的浓淡。
再加上满山的雨后新瀑,鸣声聒耳,碧草鲜肥,野花怒放,朝旭含晖,春韶照眼,佳景万千,目穷难尽。
这一幅天然图画,慢说记者一支秃笔难以形容,就起历代画苑的名贤于地下,也未必能把这无边山色齐收腕底。
国蕤见天已放晴,这雨后山谷,又是这般佳妙,不禁狂喜起来,在这无限春光中徘徊了一阵。
忽然一阵轻风吹过,桃梅树上的残花,如白雪红雨一般,随风缓缓翻扬坠落地面,不禁动了归思。
这时那全洞的猩、熊,也明白恩主不能久留,全体排起行列,跪伏在地。
那老猩猩却紧随在国蕤身旁,承颜希旨。国蕤天性豪迈,在这洞中住了几日,调猩驯熊惯了。
虽然兽类不通人言,那些猩、熊却也极知感恩戴德,把国蕤当作神明一般供奉。
及至见国蕤进洞去取包裹,知要长行,一个个前爪跪拱,延颈长鸣。
有的两眼中竟流下许多人类所不能流的兽泪来。猩猩的吼叫本极凄厉,那马熊的吼叫更似万鼓齐鸣一般,震动山谷。
国蕤最讨厌这两种叫声,在洞中居住这三日,一遇它们吼叫,马上娇叱禁止。
它们颇通灵性,竟能揣知人意,很少叫唤。
今日国蕤要和它们分别,想到再要听它们欢迎的呼声,至少须在自己剑术学成以后。
于是不但不加禁止,反觉它们这种号叫鼓噪,雄壮苍凉,异常好听。
又爱这山中景致同气候,不禁也有些惜别之想。
当下将身纵到一个高约三四丈的小孤峰上面,辨明去路。
那些猩、熊见国蕤纵了上去,急忙一齐围拢过来,将那石峰跪成一个圆圈,仰着头,越发吼叫不停。
国蕤在这千百个猛兽自然鼓吹拥戴之下,正在那里独立感慨、顾盼自豪的当儿,忽见远远空际银雁般的一个白点,朝峰头飞来,渐飞渐近。
国蕤已然看清来人是个白衣女子,身材颇为秀美,知是剑侠一流,心中大喜。
正要高声呼唤,那白衣女子距离国蕤立身的所在,尚有百十丈光景,忽地一道青光,惊雷掣电般直射下来。
峰下的马熊逃避不及,立刻便有三四个身首异处。
国蕤才知来者是敌不是友,又惊又怒。
她自食了何首乌之后,已然身轻如燕,平地蹿起数十丈高下毫不吃力,只因连日不曾纵跳,却一丝也不觉得。
这时因与熊、猩相处数日,情感已深,见到敌人剑光厉害,猩、熊四散奔逃,不由一着急,将身一纵,跳下峰来。那些猩、熊也着了急,亡命一般,齐向国蕤身旁奔来。
那道青光也如流星赶月一般,紧追过来。
国蕤大吃一惊,一道十来丈长的紫光随手出匣,紫巍巍耀眼生光,直朝那道青光卷去。
那道青光好似有了知觉似的,霍地退了回去。
国蕤见来人剑光畏惧自己宝剑,立刻胆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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