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电飞芒诛木魃 青山赏雨动归思-《东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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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涧旁,刚要纵身而下,那块奇石缝中冒出来的白烟,竟似浓雾一般冒个不住,转眼问涧壑潜踪,将那块奇石隐蔽得一丝也看不见。

    国蕤自在巴山寄居数月,看惯山雾,知道这般浓雾,一半时不能消尽。

    下面碎石如刀,又不知那雌剑到底埋藏何处,即使冒险下去,也无法寻找,只得罢休。

    老等怪物不见回转,有些气闷。

    忽然想起:“此山怎么竟有许多怪物野兽和灵药异果?昨晚所居的洞中那样光明温暖,想必也有珍宝埋藏,昨晚寻找了一番不曾发现,何不趁现在无事回洞寻找?或有遇合,也未可知。”

    国蕤小孩心急,想到哪里,便做到哪里,当下率领猩群,往回路向那洞走去。

    自从食了何首乌之后,已有个半时辰,觉着力气大增,身心格外轻快,非常高兴。

    提剑走离那西北角上大树林只有十余丈远近,前走的猩猩忽然惊鸣起来。

    国蕤近前一看,原来地下死着两具马熊,脑髓已空,与昨晚猩猩死法一般无二。

    猜是那怪物逃走时,遇见马熊,被它抓食,当作晨餐。

    四外看看,虽然无甚动静,倒也不敢大意,加了几分小心,往前行走。

    这一群猩猩围着国蕤,有的在前,有的在后,有的放下前足在地上爬走,有的人立纵跃。这一群狰狞野兽之中,却夹着一个容华绝世的红裳少女,真是一个奇观。

    国蕤也觉自己有降妖伏兽之能,豪气不可一世。

    刚刚绕过那大树林,才走得十来步,忽然后面一个猩猩狂叫一声,接着身旁的猩猩一阵大乱,四散惊逃。

    国蕤知有变故,霍地旋转身子,举剑朝前看时,后面猩群中已有好几个倒在地上。

    适才奇石旁边孔穴中那个绿眼金发、长臂鸟爪的怪物,疾如闪电般伸开五只瘦长的长臂,腾空扑来,已离头顶只有尺许。

    国蕤大吃一惊,来不及避让,忙将手中剑朝顶上一撩,十余丈的紫光,长虹般过处,一声狂吼,凄厉非常。

    忙纵身往旁立定看时,日光下两条黑影,耳旁又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扑通两响,那怪物已然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想是那怪物来得势猛,临死余力未尽,尸身蹿出去约有七八丈远近,才得落地。

    原来那木魃性如烈火,自从被国蕤赶走,知道敌人剑光厉害,不敢正面交手,便将那两个马熊的脑髓抓去食用。

    不想被峰头了望猩猩看见,吼叫起来,惊动国蕤上来看时,它已隐入深林。

    适才国蕤所见南飞的翠鸟,便是被那木魃惊飞的。

    及至国蕤领着猩猩回转,它几次三番要想下手,俱怕国蕤宝剑厉害。

    直等国蕤转过树林,到底沉不住气,原想从国蕤身后飞来,一爪将国蕤脑子抓碎。

    谁知国蕤身后面走的那些猩猩看见两个死马熊,知是被怪物所伤,早已触目惊心,提心吊胆。

    禽兽耳目最灵,眼见木魃飞到,自然狂叫起来。

    它不由心头火起,随手打死了两个猩猩,身手未免迟延了一下。

    国蕤才得闻警,旋回身子,将它用紫郢剑劈死,幸免于难。

    否则木魃腾空飞行,疾如飘风,如非因打死了两个猩猩这瞬息耽误,国蕤紫郢剑纵然通灵,能自动飞出,恐怕也难免于危险哩。

    国蕤见怪物已死,心中大喜。

    众猩猩自然更是欢鸣跳跃,只是平日备受荼毒,木魃虽死,俱不敢近前。

    及至看国蕤又斫了木魃几剑,不见动静,才大吼一声,众猩猩口脚齐上,乱撕乱咬。

    国蕤知这些猩猩受害已深,乐得看着好玩,不来禁止。

    那老猩猩领众将那怪物撕咬了一阵,忽从怪物脑海中取出一块发红绿光彩、似玉非玉、似珠非珠透明的东西来,献给国蕤。

    国蕤取到手中一看,这块玉一般的东西,长才径寸,光华耀眼。

    虽然不知道用处,觉得非常可爱,便随手放在身上。

    正要号令那老猩猩率领猩群回洞,忽听风声四起,雷声隐隐由远而近。

    抬头看时,红日业已匿影。路旁的树林被那雨前大风吹得如狂涛起伏,飞舞不定。

    一块块的乌云,直往天中聚拢,捷如奔马,越聚越厚,天低得快要压到头顶上来。

    乌云当中,时时有数十道金蛇乱窜,照得见那乌云层内,许多如奇石异兽龙鸟楼阁的风云变化,在转瞬间消失,非常好看。

    知道变天,要下大雨。这山行遇雨,本是常事。不过国蕤连日过得都是丽春晴日,适才还是红日当空,万没料到天变得这般快法。

    此地离那山洞还有十里远近,怕把身上包裹淋湿没有换的,不禁急了起来。

    便迁怒那些猩猩道:“都是你们要撕怪物死尸,耽误时光。你看立刻大风大雨来了,怎么好?”

    言还未了,忽地眼前一道金蛇一亮,震天价一个霹雳打将下来,震耳欲聋,吓得那群猩猩一个个挤在一起,互相拥抱,不敢乱动。

    国蕤本想往树林中暂避,谁知举目往旁看时,离身十丈外,酒杯大的雨点,密如花炮般打将下来。

    那树林受了风雨吹打,响成一片涛声,如同万马奔驰一般,夹着雷电轰轰之声,震耳欲聋。

    起初疑是偏东阵头雨,所以只落一处。

    及至转身看时,在自己所立的数亩方圆以外,俱是大雨倾盆,泥浆飞溅,只自己近身这数十丈地方滴雨全无,好生惊异。

    试往前行走了数十步,她走到哪里,离身十丈左右居然没有雨,猜是宝剑作用。

    计算时光已是不早,今晚势必仍在洞中再停留一夜。

    看那天色越加阴沉如晦,雨是越来越大,不像就会停止的神气,便决计认明路径回洞。

    那猩猩抬着它的死伤同伴,一个个战战兢兢,紧傍国蕤身旁,随着行走。

    这几个峰头,本来生得峭拔玲珑,又加大雨,中间雨水由高处汇集数十道悬瀑,银河倒泻般往下降落。

    迎面十丈以内,尚辨得出一些路径;十丈以外,简直是一团烟雾,溟濛一片。

    偶尔看见一两个峰尖时隐时现,泉瀑泻在溪涧中,吼声如雷,真是有声有色,另有一番妙趣。

    国蕤一路看雨景,离洞渐近,雨势渐小。

    远望洞门,疏疏落落,挂起两三处银帘,近前看时,那雨从洞的高处往下飞流,恰似水晶帘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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