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言凝视-《忌时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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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话呀......”
母亲的语气冰冷无情,像是要胁迫着我说出真相,将我从无尽的困惑中拉回了魂魄。
我注意到,她的眼角余光不住地在瞟向四周,像是在搜索着什么,亦或者说,她在戒备着什么。
见我迟迟不答,她又愣了片刻,继而用凉如冰块的手摸上了我的额头。
我顿时一个激灵。
她触碰到了我额前的细汗,刹那的温度差让我抵触。
是啊......我太紧张了。
未知的展开让我不敢去相信任何事物,哪怕这可能是我脑袋因创伤留下的后遗症,我也本能地信以为真。
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寂静的氛围里,我能听见母亲的呼吸。
我定了定神,冷却下我的脑袋。
我心想,她一定是活人吧?只有活人才会有这种短促且惶恐的呼吸频率。
“那刚才的人影是假的吗?难道真的是我病得很重?”我如此想着,注视着母亲收回手,径直蹲下身与坐在沙发上的我齐平。
我分明看见,她隐晦地将手掌嫌弃地在衣角上擦了擦,好似沾染了什么有毒的病菌。
我不禁有些惭愧地挪了挪身子,与她疏远了些许距离,但手中的沙沙声让我突然想起,我还提着那装药的袋子。
这是我从刚才的人影手中亲自接过的!我心中震骇。
“不,这不是因为我的病,刚才坐在我身边的人影也是切实存在的!”
我不敢置信地抱住自己的脑袋,表情痛苦:
鬼,我家里有鬼!
“孩子,你到底怎么了?”
见我疯癫的样子,不知是否因为于心不忍,母亲的声音又变回轻声细语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态度只是她潜藏的人格。
我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思索: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刚才的鬼影扮作母亲的模样呼唤我,图的是什么?我的命吗?
我忽地想起了门上的锁链与母亲的眼神,似乎眼前这个切实存在的母亲对我在夜里出门的行为十分忌讳,而那个鬼影,偏偏与母亲反着来,不断地蛊惑我出门。
或许,它想让我在完全相悖的两个选项中作出有利于它的选择。
而依照常理而言,我本该相信眼前的母亲,毕竟消失不见的才诡异,才更会欺骗我。
可是,转念一想,偏偏又是那个缥缈的鬼影,向我揭露了关于红色药丸的真相:
现实的母亲想让我一直沉沉地睡觉,甚至不惜超出用量!
这可是会致死的!
难道母亲已经糊涂到连医嘱都分不清了吗?我不相信......
如此想着,我看似木讷地抬起头,目光对上了母亲那质询的眼睛。
她有着深深的眼袋,面色很差,像是折旧了的蜡纸,昏暗的光线里,配合着矛盾的思绪,我甚至也觉得她不像一个活人,而是会呼吸的傀儡。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别让妈担心。”她还在催促着我,扰乱我的思路。
于是,我嗫嚅着撒了谎,把装满药品的袋子交给母亲,手臂颤抖,愚笨得像个孩子:“我......找不到你给我的药了,头痛的厉害。”
“我今天没有把它放在你的床头吗?”
母亲的眼中划过了些许质疑,但出奇地没有怀疑我,她抬手按向自己的太阳穴,似乎也在艰难地回忆。
看起来,她的精神状态不比我好多少,同样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似乎还对自己是否做过什么事保持自我怀疑。
“妈,钥匙,也卡在锁上。”我老实地交出了那枚钥匙,意图进一步加深她的迷茫情绪,青黄相间的钥匙平躺在我的掌心,异常地扎眼。
母亲沉默着接过了钥匙,久久不语,随后,她低头看向了满地的鞋印,刹那间,竟有偏执与狂躁的情绪涌上她的心头,只听她喃喃自语:“不是孩子的错......是我太慌乱了,我不该这样,给了它可乘之机。还好我能补救,嗯,我能补救......”
“妈?”
她要补救什么?我很不解,但我深知,我的谎言狠狠地刺激到了她。
“呵呵呵——”母亲阴鸷地笑了,又揪住了她的头发,巨大的力道让她的手臂青筋毕露,不断地有细长的发丝掉落,她好像感知不到痛楚,“无所谓!反正时间快到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妈?!”
我越来越听不懂她的意思了。
我的呼唤惊醒了癔症般的母亲,她猛地按住了自己的心脏,大口地喘气,很快地,她逐渐恢复了正常的神采,眼中依旧洋溢着莫名地狂热:“啊,妈这两天一直做噩梦,没事儿的,走,我带你回房间,一会把药给你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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