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凯旋-《洪武生存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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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人,态度模糊,也就对了。
左丞相戴寿是军伍出身,夹在刘祯和吴友仁之间,大概如同被架空的夏国幼主一样,无所谓了,也就倾向于归降。
最后的吴友仁,一个‘司徒’的官职,类似张士诚名下同样是司徒出身去年归降了大明的李伯昇。
朱塬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司徒是传统三公九卿的‘三公’之一,确实显赫,但吴友仁这个司徒,更多还是之前明夏内乱发兵清君侧时自己讨来的。
因为实际把持了夏国的朝政,吴友仁也就成了坚定的主战派。
常遇春入蜀,遇到的最大一次阻碍,就是与吴友仁的对峙。
只不过,当时蜀道几乎已经被快速突进的明军打通,吴友仁反应过来,集中兵力想要把明军堵在米仓道,但因为军心涣散,内部纷纷向明军投诚,里应外合之下,数万大军一触而溃,吴友仁也被活捉。
破入蜀中的常遇春随后一路突进,到了重庆城下,吴友仁这个主战派没了声息,夏国君臣也就主动选择了开城投降。
可以说,如果吴友仁能早一些加派兵力堵住米仓道,将这一仗哪怕拖上几个月,补给线漫长的明军就将压力倍增,结果难以预料。
当然,战争已经结束。
只有结果。
没有如果。
等已经年迈的夏国右相吴祯跪在地上颤巍巍地亲自读完了一封请罪表文,这边礼官也当众宣读了老朱的圣旨。
夏国归附虽迟,却也在重庆城外避免了一场刀兵,双方百姓士卒皆得保全。由是,诏封夏国国主明昇为‘归义侯’,赐京中宅第一座。
右相吴祯、左相戴寿,劝服明昇归附,顺天承命,因此留居京师,等待任用。
司徒吴友仁顽拒大军,不识时务,致使双方损兵折将,判处斩刑,亲眷贬为奴籍,家产抄没,以资国用。
另外,夏国其他文武,或赏或罚,皆有处置。
圣旨读完,城楼上的朱塬只见吴祯右边一个邋遢到看不出年龄的狼狈男子惨嚎一声,含糊地大喊了几句什么,不等随身将校制止,就晕了过去。
显然就是吴友仁。
对此,朱塬的感觉是……何必呢,何苦呢?
吴友仁在夏国,说起来,属于曹操式的人物,因为掌握了军权,官职名义上在两位相国之下,实际却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权在握。
或许也正是如此,吴友仁才会顽抗,不想放弃这份万人之上的权柄。
对方的做法,其实也不能算错。
蜀中历来多有割据,虽然国祚都是短暂,但,巴蜀天险,也太容易给人一种守一守就能关起门来称王称霸的错觉。
就像这次。
万一成了,吴友仁再经营一些年,好一些,让幼主禅位,坏一些,直接篡了,说不定也能过一过当皇帝的瘾。
毕竟蜀中也是出过那么多皇帝的。
哪里能想到,明军这么不讲规矩?
说好的三个月考虑时间……还没到呢,就突袭进来了!
然而,无论吴友仁怎么想,后悔也好,懊丧也罢,注定不会有人再去理会失败者的心思。
圣旨宣读结束,礼官唱和下,一干夏国文武便被押送下去,接着,凯旋诸将重新归位,再次大礼参拜,并且三呼‘万岁’。
礼乐声中,凯旋仪式正式结束。
按照朝廷制定的礼仪,凯旋仪式结束,皇帝和文武就可以各回各家,这次不一样,老朱还安排了赐宴,地点在奉天门内的西侧武楼。
大家一起先下了午门城楼,老朱再次拉住自己的爱将叙说一番,才依依不舍地放常遇春去更换衣着。
皇帝陛下自己也要更衣,换掉当下比较正式的弁服。
如此过了一刻多钟,夕阳沉入地平线,暮色降临。
武楼的晚宴正式开始。
还是正四品以上得以进入正殿,其他都在偏房。
朱塬的位次和上次的带鱼宴一样,作为宗室,仅次于老朱和太子,因为这次没有再喊其他几位皇子过来,他和朱标,是一右一左。
不过,相比上次的中规中矩,这次,因为老朱先不讲规矩,很快下了主位与常遇春等人喝酒叙旧,大家也就跟着不再那么拘束。
朱塬捧着一杯很淡的果酒,与朱标一起,被老朱待在身边,还正式认识了常遇春之下的顾时和薛显两位大将。
顾时有些像吴良,都是儒将,彬彬有礼。
薛显就有些粗野,想要和朱塬表达亲近,抬手在某个少年肩侧拍了下,把某人拍出一个趔趄。
老朱带头的笑声中,朱塬则是吐槽。
怪不得你被发配琼州!
该!
老朱也没忘记涂霄。
这个今年才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只是过去一年时间,就从最初一个小小的正八品测绘处主事升迁到正三品测绘使。
然而,凡是了解涂霄功绩的,都不觉得过分。
大都之战,如果不是涂霄提前带着团队绘制了大批地图,帮着大军引路,诸军对大都的合围就不会那么顺利。
还有攻破大都那一次。
那一只飘飞的热气球,虽然只是一次意外,虽然最初是朱塬提出的想法,但作为执行者,涂霄的工作,说是让大明少死了几万将士,都不为过。
再然后,奇袭开平,转战山西,进入陕西,开进巴蜀,这一路上,都有涂霄的出谋划策。
对于本就喜欢有能耐有才华的年轻人的老朱来说,这样一个后辈,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于是亲自灌了涂霄三大杯酒,才被放过。
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勉励。
涂霄喝了酒,等老朱转开,才得以和朱塬说几句话。
年轻人依旧称呼朱塬为‘先生’,只是,到底场合不对,聊了几句,就轻声表示,希望得空能登门拜访。
朱塬自然答应下来。
朱塬到底精力有限,只在宴会上待了不到半个时辰,细心的老朱就主动发话,打发他回去歇息。
顺便也把长子一起赶走,说是终究年少,可不适合与他们这些人一般酗酒享乐。
看来一干君臣今晚是打算不醉不归了。
另外的叔侄两个一起离开武楼,朱标可并不是朱塬这种病弱身子,情绪依旧很高,还在外面拉着自家侄儿说了会儿话,才肯离开。
目送太子殿下走远,朱塬坐上自己在宫中特批的轿子,还没离开皇城,酒意袭来,就已经浮出浓浓的睡意,然后就抱着不知何时贴上的麻袋睡了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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