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市场不好往往只是一种假象-《香水与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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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办事处,就他一个人。郭小海说,忙得脚不沾地,我们在下班时才等到他。

    李非说,还有这种事?你和我明天再去看看。

    第二天,二人赶六点的早班车去武汉。路不好走,时有塞车。直到中午十一点才到凤舞办事处。

    办事处设在汉口惠济路一家招待所的二楼,两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凳子。一个小伙子背向窗户,半边屁股靠在桌边打电话。

    旁边有两位客户模样的人在候着。

    打电话的就是徐辉。郭小海小声说。

    李非看那徐辉,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头发边分半掩前额;上穿一件本白束腰夹克,下穿一条灰蓝工装长裤,脚踏一双蓝白相间的回力鞋。一看便知是那种会穿着打扮的主。

    李非在一张没有铺盖的空床边坐下,见桌上有几本书,便伸过头去看了看书名。徐辉电话很多,好容易讲完一个,又有电话打进来。直到十一点半,徐辉才开始接待等候他的人。

    最后轮到李非他们。

    徐主任,这是我们商场的李经理。郭小海介绍说。

    徐辉看李非一眼,头似点非点。又看郭小海:前天你来过?

    是的。

    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厂里货源紧张,现在都是按合同计划供货,新客户一律不接待。

    我们不一定要厂里现在供货。李非接过话说,只是想先挂一个号,什么时候货源宽松些时,徐主任跟我们考虑考虑。说着递上名片。

    徐辉接过名片,没正眼去看,便随手放在了桌上。

    到时候再说吧。说着拿起碗匙准备去吃饭。

    徐主任,我们中午一起吃饭?李非说。

    徐辉说,不用客气,我在食堂吃饭。说着走到门口手扶把手要去带门。李非二人只有赶紧往外走。

    来到一楼大堂,李非疲乏地在沙发上坐下,郭小海也跟着坐下。

    怎么办?郭小海说。

    李非心有不甘:带了空白介绍信没有?

    带了。

    先住下来吧。要一个二楼的标准间,最好和徐辉近一点。

    郭小海在手提包里拿出空白介绍信和圆珠笔,瞟了接待台一眼,俯身在茶几上填写好,拿着去登记。

    附近有没有餐馆?郭小海问接待员。

    接待员回头看一下墙上的钟:我们食堂有饭菜供应,在我这里买票。你们快去,应该还没有关门。

    李非二人到食堂时,食堂正在打扫卫生。郭小海去买饭菜,李非在窗口旁一个保温桶里打了两碗清水蛋花汤。二人一番狼吞虎咽。早晨吃得太早,此刻已是饥肠辘辘。吃完饭到房间,郭小海倒头就睡。李非打开手提包,拿出一条毛巾,寻盥洗间而去。

    盥洗间在走道尽头。一个房间隔成里外两半,外间是盥洗台和茶水炉,里间门中分,一边是小便池,一边是大便池。小便池一条地槽贯通,白色瓷砖饰面。靠墙横端一根水管,正向墙面均匀地喷水。

    李非刚刚站上便池台,又进来一人站在了他的旁边。他侧目看去,原来是徐辉。

    徐主任还没休息?

    徐辉目不侧视地应了一声。

    你好像在参加高等自学考试?

    徐辉又应了一声。

    我刚刚考完。

    徐辉没有再回应。

    这徐辉有个毛病,小便时不能受干扰,受到干扰就撒不出。此刻越是集中注意力,越是适得其反。于是尴尬地空端着,巴不得李非快走。

    徐辉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拿起桌子上的书来看。这是一本哲学自考课本。考期一天天临近,徐辉感到压力山大。但每次拿起书本,感觉味同嚼蜡。才看两行,眼皮就开始打架。丢开书,又没了睡意。

    没有老师;没有同学;无处求问;无处诉说。他想起刚才厕所遇到的那个人,好像是香州一个什么商场的经理。难道他们住下没走?他突然有想见一见他的想法。他说他刚刚考过。他侧身拿过桌子上的名片,记住了上面的名字:李非。

    下午两点,李非醒了。郭小海还在深眠中。他起床,又去盥洗室搽了一把脸,便往凤舞办事处的房间来。

    这时徐辉正准备出门,见到李非,主动打了个招呼。

    李非心里感到有些意外。

    徐辉说,我要出门一两个小时,回来我们聊聊?

    好的。我们等你!

    回到房间,李非叫醒郭小海,开心地说,徐辉约了四五点钟与我们谈事。你抓紧时间去进些歌曲磁带。快去快回。

    郭小海起身,心里纳闷:怎么一觉醒来就峰回路转了?

    郭小海走后,李非躺在床上,一个人对着天花板开心地傻笑。

    下午徐辉回来,已是四点多钟。李非一直候着,跟脚就过去了。两人从自学考试谈起。徐辉拿起课本做了一下翻动的样子,往桌上一丢说,哲学太枯燥了。

    李非不同意他的说法:哲学很有趣,也很有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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