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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烛火在他的脚下燃烧着,无数的祈福卷轴随着上升的热气流而抖动着,维托坐在那教堂的前排座椅上喝着一瓶酒,那是一瓶纯酿伏特加,大概是他从拉格纳的私人储备里弄来的。
维托坐在这空无一人的教堂中,周围那些长排座椅有的隐匿在黑暗中,有的则撒上了一层耀眼的星光,维托就坐在其中一排被星光照亮的椅子上,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时不时喝着手中的酒。
维托靠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帝皇圣像,仰视着那高大的巨人,他低下头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笑了笑,“真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方式重回帝国,但也还好,至少基里曼也要起来一起干活了。”
“而你老混蛋,还坐在那破椅子上,点着你那破烂星炬和网道,那可比我们要做的事轻松多了。”维托苦笑着喝了口酒,他垂下手肘将酒瓶碰在了椅背上。
帝皇圣像俯瞰着下方祷告的维托,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金光闪闪的头冠在星光下熠熠生辉,空无一人的教堂中寂静无声,黑暗中之中什么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你可以听见冷风从柱廊下吹过的声音,听见烛火噼啪作响的声音,也能听见那时间随着钟摆过去的哒哒声,而你也当然能听见那教堂边缘黑暗中的脚步声。
维托笑了笑举起酒瓶指向了黑暗中,他的手指从酒瓶上方伸了出来指向黑暗中的人,“一般躲在黑暗里的只有两种人,刺客和有问题的人,你属于哪一种?胡斯神父。”
随着维托的话胡斯神父在黑暗之中显形了,这倒并不是因为星光照亮了那里,而是因为胡斯神父点燃了一根蜡烛,随着烛火在小巧点火器的噼啪声中燃烧起来,那胡斯神父苍老的面孔也被照亮了。
胡斯端着烛台走了出来,他从维托身边走过来到了帝皇神像下,“或者第三种人,来更换长明蜡烛的神父。”
维托看着的确在更换燃尽蜡烛的胡斯笑了笑,他举起酒瓶向胡斯致敬,“你喝酒吗?神父。”“很早以前就戒掉了,我应该为元帅也会喝的快烂醉如泥感到惊讶吗?”
维托笑了起来大口喝了口酒,他将酒瓶猛地砸在一边靠在了椅背上,“首先我没醉,其次元帅也是人类,当然也会喝酒消愁和老朋友唠唠嗑啥的。”
神父笑了笑将一根燃烧光的蜡烛取了下来,随即将一根崭新的蜡烛替换了上去,“我听说了你在甲板上的事,全舰的人都在传说一个神回来了,似乎都忘记了你曾经是什么样的。”
“人类就是这样的,当一个崭新的,充满冲击力的事发生后,他们就会忘记之前还发生过些什么。”维托看着帝皇神像说道,他的脸略显红润,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可能单纯之火的缘故。
“人们会遗忘掉很多事,自己的身份,责任还有使命。”维托轻声说道,胡斯则无声的笑了笑,他调整着神龛上的蜡烛,将周围剩下的燃尽烛渣扫掉。
胡斯将那些碎裂的渣子扫进小巧的手提铲子中,胡斯转身将其全部倒入了一边的垃圾桶里,“而你呢?至高元帅,维托.康斯坦丁又是否遗忘了自己的使命与责任呢?”
维托看着胡斯沉默不语,在片刻后笑了起来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胡斯,我活了四万年听得出来这种话的意思,你在斥责我冷眼旁观帝国走过了万年的黑暗,但却一直只是看着对吗?”
“你认为我在摆烂,还摆了一万年。”维托轻笑着说,胡斯淡然地处理着烛台上的东西,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刚刚那很可能冒犯至高元帅的话语而感到过分不安。
神父平静地处理着自己手头的工作,一边干一边说道,“那答案是什么呢?至高元帅本人的答案是什么呢?”
维托看着自己手中的酒瓶,看着其中泛起涟漪的酒水沉默了片刻,他随后大口喝了口酒后抬头看向那帝皇神像的脸,“因为我害怕。”
“害怕什么?”胡斯问道,问的依旧是那么自然,似乎完全没有很在乎这个事似的,这就是为什么维托喜欢和胡斯聊天的原因,他就像是那些忏悔室中的神父一样,让你在述说一切时没有任何担忧与顾虑,把心里的一肚子话都说出来。
那憋了亿万年的话。
“你知道每个国王都有仲裁官吗?”维托问道,胡斯点了点头点燃了一支蜡烛,“知道。”
“那你知道仲裁官的职责是什么吗?”“处决国王的罪犯?”“还有决定是否处决国王本身。”
维托的话语在黑暗的教堂中一次次的回荡着,他看着帝皇的脸说道,“帝国的仲裁官从来不是鲁斯,而是我,帝皇在我们还在泰拉时就把那一权力交给了我。”
“我是个守望者,这话不是个形容词,神父,我的职责是在帝国的任何强权者尾大不掉,开始被自身的力量与权力,欲望吞噬时化为审判之剑斩杀他们,为人类修剪掉那些暴君,我曾经干过很多次类似的事,刺客庭如今也肩负着这一使命,但那使命是起源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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