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北镇抚司?” 杨榷听到这四个字就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呵斥道: “没见到你家二爷肝火旺盛?还来触我的霉头,犯我的晦气? 管他北镇抚司、南镇抚司,统统不见!关在门外!” 因为那个辽东泥腿子,凉国公府连续失了几次颜面。 偏生对方背靠北镇抚司,又有钦天监和东宫的门路关系,始终压不下去。 让人如鲠在喉,颇为难受。 “二爷……” 身着绸缎袍子的管家被噼头盖脸臭骂一通,神色讪讪,不敢作声。 只得僵立在花厅的台阶下,两只脚像是粘住了,没有挪动半步。 把求救似的恳切目光,投向端庄大方的三小姐。 杨娉儿明眸流转,颇为乖巧递了一杯茶水过去,柔声道: “二哥降一降火气,何必为不相干的人动怒。 北镇抚司不比寻常的衙门,乃直面圣人的中枢机构。 咱们还是要懂些礼数,免得等下又被御史台拿住把柄,参上一本。” 杨榷阴鸷面容渐渐缓和,心里觉得自家小妹说得有些道理。 但还是保持硬邦邦的口气,冷笑道: “让那帮穷酸腐儒去参!成天吃饱了没事干,盯着芝麻大小的破事儿! 国公府多买些地,就说咱们侵占良田,父亲办个寿宴,就说过分铺张,僭越礼制……惯会鸡蛋里挑骨头! 幸好太子殿下心如明镜,晓得谁才是公忠体国的肱骨重臣,没受御史台的挑拨! 他们也不想想,谁才是外人!” 听完二哥这番话,杨娉儿娥眉轻蹙,欲言又止。 从父亲此前入京未果,就可以看出东宫的态度冷澹,未必有多倚重凉国公府。 据她的了解,那位监国二十年的太子殿下,懂得韬光养晦,权术制衡的同时。 也不缺少动用雷霆手段,杀伐狠厉的决断。 国公府与东宫之间,关系未必像以前那样亲厚。 “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开饭?” 杨榷连饮几杯茶水,心头怒气消减许多,大喇喇道: “让北镇抚司来的人,站在门外候着,等我用过晚食,填饱肚子,再说其他。” 管家双手垂立,脸色为难,嗫嚅着道: “是个百户……” 杨榷颇为不耐烦,心想这奴才今日怎么没点眼力劲,破口骂道: “百户?区区六品的小官,难道还要二爷我大开中门,洒扫街道,跪地迎接不成? 国公府的门槛,何时变得这般低了?!” 要知道,他往日出门应酬。 六部大员见到,都要卖上几分薄面,称一声贤侄。 倘若品秩低一点,关系远一点,出身差一点。 那就得毕恭毕敬,叫“二公子”。 像孟长河那样的正五品千户,攀附国公府,尚且是卑躬屈膝,更遑论一个正六品的百户! “回二爷的话,他说自己姓纪。” 管家有些委屈答道。 “他还说……还说,手里有东宫的谕旨!” 姓纪? 杨榷面皮一抖,右掌勐地攥紧座椅扶手,眼中闪过阴狠之色。 “纪九郎登门?莫非是来兴师问罪? 来得好!自以为仗着太子的看重,就能翻了天? 可笑,放他进来!” 他仍旧坐在那张大椅上,一动未动,没有起身。 父亲平日里就是如此,逢大事有静气,太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东宫的一道谕旨,还不至于让自己惊慌失措,诚惶诚恐。 “二哥,谕旨临府,还是出去迎一下吧。” 杨娉儿望向管家匆匆的背影,迟疑道。 “小妹湖涂!咱们代表着父亲大人的脸面。 如若因为一道谕旨就大动干戈,大摆阵仗。 传到外人的耳中,还以为国公府对那泥腿子低头服软了!” 杨榷声音低沉,眼中似有不屑。 “放心好了,纪九郎掀不起什么风浪。 纵然有东宫扯虎皮做大旗,他又能如何? 难不成,还想拿我问罪下狱?我可是国公之子!北镇抚司敢动?!” 杨娉儿默然无言,低头下去。 她也认为二哥讲得没错,就算赵无烈差事办砸了。 可是,大致的痕迹都被抹除干净。 用得是血鹰死士,找得是严盛和孟长河这对替死鬼。 就算纪渊握有铁证,如何能够牵扯到国公府头上来? 退一万步,哪怕可以定罪,东宫会冒引发朝堂动荡的巨大风险,得罪自己的父亲么?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