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家国大事-《出宫墙记宁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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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是那种人?”宇文图嗤笑:“为这样的人找借口,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生你之人?所以不管他犯了什么样的罪过,你都包庇他、为他脱罪!真是个好女儿!为了自己父亲,连家国大义都可以抛弃了,抑或者是因为宁翮现在是西戎的丞相,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所以你也便跟着他背弃自己的国家了?”

    “你——”宁澜指着他:“不许你这样说我父亲,我父亲他、他——”

    宁翮在她心中,曾是最好的父亲,曾是她的英雄,可是现在——宁澜那些话说不出口。

    “如果你真觉得宁翮是好人,那么这是什么?”宇文图夺过她手上的佛经:“如果你真相信他没有过错,那么你何必为了那些因他而死的人念经超度!”

    “啪——”

    一道清脆的击掌声想起,宁澜起身,却不看那人也不看宇文图:“父亲……”

    她的身子僵硬,似乎不像是一个方才那般维护自己父亲的女儿该有的反应。

    宇文图回身,看向正朝着他们走来的中年男子。

    宁翮今年四十出头,样貌看起来却似乎比他实际的年岁老了十岁。或许是因为曾经长年累月的苦役,他的面色是深褐色的,与宇文图印象中的文官的模样有很大差别,甚至于他面上有好几道伤口,有一道甚至可以用狰狞来形容——他的样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武官而不是文官。

    虽然如此,比起他身后的少梧来,又的确多了几分文秀之气。

    他的眼神锐利,宇文图居然感觉自己被宁翮逼视得不敢直视他——这样的感觉,甚是奇怪,从未有过。

    “阿澜,你先出去。”宁翮身形瘦削,但是人堵在门口,居然生出一种气势十足的架势,斜眼睥睨宇文图:“少梧,你在外边候着,我与这人有话说。”

    “他——”宁澜想说这两人有什么话可以说的,可是一张口却被宁翮摆摆手打断,宁澜看了宇文图一眼,有些担忧。

    宇文图莫名地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流过,不敢看宁澜,只是用同样倨傲的神情回应宁翮。

    宁澜又细细打量两人一眼,终究是无法,转身出去。

    少梧迟疑了一下,看向宁澜的方向,最终还是守在的门外。

    宇文图眯起眼睛——看样子,少梧对宁翮,并不是全然的信任。

    或者说,虽然做了那么多,但是西戎对宁翮,依旧有戒心。

    他有些想笑,也有些怜悯宁翮。

    宁翮入内坐下,好整以暇地笑看宇文图:“晋王殿下,我先前派人去想将你‘请’来,却久请不至,没想到你自己却送上门来了,你我可真有缘分。”

    宇文图“呸”了一声,神情倨傲:“宁‘丞相’这说的是什么话,孤可没有断袖之癖,就算有,也要挑着人的不是吗?像丞相这样的,孤可是敬谢不敏。”

    对于他在自己跟前称孤道寡的,宁翮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是笑了:“晋王殿下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又何必岔开话语?”

    宇文图冷笑:“这么说孤还得好声好气地与你说话吗?”

    “你生是夏人,却弃明投暗、背信弃义、为虎作伥去残害自己的同胞——”宇文图昂首看他:“这样的行径,难道孤还应该礼待你吗?”

    “那又如何?弃明投暗?何为明何为暗?背信弃义?哪条信哪条义?”宁翮神色无喜无悲,盯着宇文图:“就因为一时之过错,先帝便如此惩罚宁家,是谁先背弃的谁?”

    “因为夏先放弃的宁家,所以你便这般报复吗?”宇文图负手而立,直视宁翮:“如此,孤看不起你,有何不对吗?”

    “无甚不对,只不过将心比心,若换了晋王是我,只怕也会如此。”宁翮漫不经心的:“晋王殿下别与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我请殿下过来,可不是为了这等小事!”

    “家国大事何为小事!”宇文图声调高扬:“也是,你这般的乱臣贼子,眼中心中,哪里还有家,哪里还有国。”

    “错,我心中有家,家国大事家国大事,自然是家事大过国事——”宁翮笑容散淡:“我请晋王来,可不正是要谈论家事。”

    “你——”宇文图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双目圆睁:“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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