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经历过相互伴随,相互安抚的岁月,独行的雌象比孤独更孤独,若没有腹中正孕育着的希望,雪松恐怕早就迷失方向,跌入深渊。 奔涌的大河旁,雪松总算感受到腹中胎儿的异动,不知不觉,二十三个月已然过去,巅峰虽然死去,但它的血脉得到了延续,也算了了它的心愿。 前足重重踏在地面,次声波在土壤中层层传递,仿佛浪涛。 这是巅峰教给雪松的,独属它们族群的交流方式。 光阴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它像流水一般抚平任何事物的棱角,看似温和,转眼便摧毁一切。 北方荒原上,曾经行走着最庞大最鼎盛的猛犸象群,现如今只剩下一头尚未出生的小象,而天地却不会为此产生半分悲恸。 祭奠亡夫的仪式过后,雪松开始艰难的独自生产。 象是一种社会性极强的动物,它们智力很高,有自己的交流方式,有自己的看法,无论是生活还是繁殖,它们都会有意识的互帮互助。 每一个新生儿都是象群宝贵的力量,为了保卫自己的孩子,雌象甚至会付出生命的代价,象群中的雄象同样如此。 新生儿出生时,象群中的雌象会帮助产妇接生。 猛犸的交配,怀胎,生产,没有一样是简单的事,任何一件放在其它动物身上轻松的事情,摆在这些数吨甚至十吨以上的庞然大物面前都不会容易。 后腿弯曲,分开,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后腿上,雪松的体力正在被快速消耗,它能感受到小象在体内蠢蠢欲动,但并不主动出来。 子宫蠕动,推攘着小象,还未出生,丘陵就已经在母亲的腹中生长到了一百多公斤,这样的分量,已经超过绝大多数动物成年的体重了。 雪松极力压抑着自己,唯恐痛苦的呻吟引来凶狠的掠食者,初生的小象是这种生物一生中最脆弱的时候,母象生育耗费体力巨大,诞下小象后同样会虚弱无比。 喘息一声胜似一声,丘陵包裹着胎衣的一小半身体终于离开母亲的子宫,露了出来。 就在这关键时刻,雪松突然听见了阵阵涉水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它紧张的心刚刚悬起,便听见一声声高亢的象鸣。 两叶扁舟相遇了,在这片枯寂的汪洋中。 ………… 丘陵是短鼻亲自接生的,这位长者懂得如何照顾一头初生的小象,它仔细的剥去了包裹着丘陵的胎衣,鼻子虽短,却不失力量,搀扶着新生儿站起。 空气涌入小象的鼻腔,分外清冽,分外甘甜。 阿宝帮助雪松站起,这头雌象的确巨大,当它弯曲的后腿恢复笔直,静静伫立在阿宝旁边,竟比阿宝这头成年雄象还要大上几分。 **的香气吸引着丘陵,它凑到了母亲的腹下,昂起了脑袋,在本能的驱使下开始吃奶。 红叶子,阿小还是头一次见到刚出生的小象,它们凑到了丘陵身边,长长的鼻子从各处抚摸着小象温热的身体,羞的丘陵缩到母亲的肚皮低下,耷拉着耳朵,不敢多看。 就这样,象群多了两个新成员,阿宝和短鼻明显欢快了许多。 在遇到雪松之前,阿宝和短鼻都以为世上只余下它们几头猛犸了,完全未曾想到,能在途经多次的蜿蜒大河旁遇到新的个体。 丘陵的童年生活称得上丰富,象母雪松,雄象阿宝以及另外几头雌象围着它转。 作为象群中唯一的新生力量,它享受着最优质的待遇,每一头猛犸都对它抱有最大程度的关怀和最高的容忍度。 母亲的**分外香甜,其它雌象的照料无微不至,就连年长的雄象阿宝,都不肯对丘陵表现出半分威严。 这样快乐的日子持续了两年,丘陵无忧无虑的生活笼罩上的第一分阴霾,便是母亲的离去。 断奶后的第三天,雪松不告而别,消失在无垠的旷野上。 阿宝沉默不语,丘陵询问其它雌象,总是被转移回避,它们好像也不知道雪松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直到多年以后才得到解答,那都是后话了。 ………… 雪山之顶,冰晶扭曲成的巨槐直插天空,日落时分,大地光芒敛去,墨玉似枝干怀绕成的鸦巢中凝结出一抹深邃的黑暗。 人们看到那上百米高的象峰扬起了岩石包裹的长鼻,迈动石柱似的长腿,顿时地动山摇。 一步便是几百米,常开的花海枯败,山峦行走在黄昏高原。 巨槐之下,燃起橘红色的炽焰,当残阳坠落,一轮灼热的,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