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从日暮将晓,到日上三竿,已是许久之后了。 连续数日,磨山关于夫妻二人的议论声又多了一层。 但话里话外无疑不是自家先生如何宠妻子。 清晨出门交代徐黛让人睡到自然醒,且必然会叮嘱一番饮食。 徐黛不敢怠慢,一一铭记在心。 安隅一身米白色半改良旗袍在身,蕾丝立领,花边中袖,宽松的腰围让整个人多了些许温婉娴静之意,更甚是有几分江南美人的味道。 长发低挽盘在脑后,静坐不言时,是那般的高雅。 “太太,”徐黛伸手,将一杯花茶递至跟前。 安隅抬眸望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视线在度落在膝盖手提电脑上。 修长的之间在触屏上来来回回。 徐黛弯身推开两步,她似是响起什么,视线从电脑中移开落在徐黛身上,话语温和;“今日报纸拿给我瞧瞧。” 徐黛闻言,稍有为难。 “怎么?” “这几日的报纸都未曾送上来过,”不、应当是说,每日清晨自家先生看完之后都“顺手”将报纸拿走了。 似是刻意不让它们出现在磨山。 安隅闻言,未询问为何。 点了点头,视线再度落在了眼前电脑上。 中午时分,宋棠从法院出来直奔磨山,来之前同安隅拨了通电话,以至于这日,她能顺通无阻的上来。 “休假在家还不忘埋头苦干?”身后,宋棠揶揄声响起。 “不是怕你们心里不平衡,”她淡笑,伸手关了手中电脑,搁置一旁沙发上,俯身提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花茶。 宋棠摸了摸杯璧,望向安隅道;“来杯冷的吧!刚在外进来,热浪冲天。” “很热?” “不跑不动便还好。” 秋季的天,风是凉的,但从夏季到秋季的完整过度稍稍还是差了一场瓢泼大雨。 她刚从法院回来,来回颠簸之余难免觉得躁得慌。 徐黛端了杯冰水过来,宋棠喝了两口,降了温,舒爽了些,这才将目光落在安隅脸面上。 后者会意,屏退了徐黛。 宋棠这才伸手从包里拿出一张白纸,上面,是一行地址。 “信件的地址,干城寄过来的。” 昨日的那通信件,于安隅而言,确实是稍有心塞。 你给人砸了数年的钱,到头来,人跑了便跑了,她还寄封信给你劝你善良。 贻笑大方。 何其贻笑大方。 本是以优雅姿态靠坐在沙发熬上的人,缓缓抬起脚,细长的臂弯半撑在沙发扶手上,一张白纸在她指尖被捏的起了皱褶。 良久,她猝然一笑,笑自己这些年的欠你都砸给白眼狼了。 笑这个白眼狼还端着一副菩萨心肠来劝她善良。 她稳住心中那泛滥的情绪,正欲开口,被宋棠手机短信声打断。 她拿起看了眼,随之,大惊失色,将手机递给安隅。 昨夜京郊的事情上了头版头条。 安隅伸手,拿出一侧电脑,点开网页,大篇幅的新闻就如此闯入眼球。 让她无比震惊。 她该说徐家心狠手辣,还是该说蒋家不自量力? 而比她更为震惊的,还有蒋氏集团高楼里那位不可一世欲要欲要雨天搏斗的资本家。 蒋之林此时,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眼前新闻,面无人色。 周身散发着了冷硬的气场与杀伐的怒意。 “董事长,”秘书在旁,轻唤了声。 男人猩红的目光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新闻,那引人遐想的话语,以及在隐晦曲折的描述,哪一样不是直指蒋家? “说?” “此事发生在今日,听说是附近人遛弯撞见了,便报了警。人数过多,未曾经过片区,直接上报到了市里,恐怕--------” 后面的话,不说也罢。 恐怕不好处理,恐怕,若不及时做出决断,后果不堪设想。 蒋家几十年的血脉,若因此事而毁于一旦,后果不堪设想。 蒋之林现在只怕是万分后悔,后悔招惹徐绍寒这么号人物。 首都码头事件,让他坐收渔翁之利,可这渔翁之利也不是那么好收的。 办公室内,这个四十出头的企业家坐在座椅上,看着电脑上的新闻,险些愁白了头。 良久,抬手抚上面庞,似是下定决心之后的一声叹息,轻轻开口道;“今晚。” “明白,”秘书静了一秒,转身退了出去。 临出去时,表面虽未言,但内心,实则是在恐慌资本家那残酷的手段与为达目的谁也可以牺牲的狠心。 2007年9月11日,距离中秋节不过三天。 本该是个一年一度阖家团圆的日子,却总有人在这临近团圆之际离开。 因首都会所事件,将二公子此时已被收进看守所。 这日、看守所昏黄的灯光下,随着哨声响起,逐渐黑暗。 深夜里,那些孤魂野鬼总会寻着机会出来,那些野兽也总会在黑夜中露出本来面目。 看守所内,骚动声响起,也不过是四五分钟的功夫,警官听闻声响,哨声四起,惊扰了欲要休眠的众人。 这夜、注定是个不平之夜, 凌晨转点之际,叶城驱车回磨山,男人眼帘微阖靠在后座闭目养神,眉眼间是数不尽的疲倦。 稍刻,叶城手机响起,他接起,那边只言片语结束,他收了电话, 透过后视镜望向后座闭目养神清隽寡淡的男人,;“看守所那边有动静了。” 男人闻言,静默了数秒,似是叶城的话在空气中飘了又飘才到他耳内。 淡淡应了句:“恩。” 叶城拿不定主意,不知是该言还是该静默, 直至车子行驶近磨山庄园院内,男人眼帘掀开,话语寡淡无情淡漠开腔;“枯萎的树枝照样可以结出瓜果,就看肥料施的够不够,让邓易池去办。” 这夜、叶城将这句话带给邓易池时,男人微不可察的冒了句脏话。 “什么意思?”叶城问。 邓易池操起桌面上的一罐啤酒灌了两口道;“他就等着蒋之林下手。” “不太懂。” “蒋之林想将蒋二公子弄死在看守所,好让舆论转向,他想丢芝麻捡西瓜,比起诺大的蒋氏集团,一个蒋二公子算什么?” 蒋之林妄想跟徐绍寒斗,却不知徐绍寒步步算计到位,就等着他往坑里跳了。 自古武皇为帝位弄死亲闺女,现有蒋之林为权利弄死亲儿子。 可哪有那么容易? 徐家三父子这些时日的算计与布局筹谋,无非就是想将蒋之林逼上断头崖,让他自己往下跳。 这一招祸水东引,做的何其到位? 昨夜之事、徐绍寒与徐君珩齐齐出手,若还能让他逃脱,徐绍寒只怕是会将徐字倒着写。 叶城警卫出身,乍一听这话,稍觉有些难以置信。 他大抵是没想到,这世间虎毒真的食子。 ---------- 这日下午时分,宋棠离去时候,安隅细想这些年她在赵家的种种过往,当忆起那么一位故人时,若说没有难过,实则是假。 她心底的悲凉在此时,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言语出来的。 原来,过河拆桥当真是任何人都会做的事情。 那些人有求与你的时候恨不得跪舔你,可当他们不需要你了,便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你。 用他们那些所谓的狗屁的过往经验教你怎么做人。 深夜本该入眠的人,因着心中郁火难耐,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去了书房,从抽屉底下翻了包烟出来,靠在窗台边,吞云吐雾,抚平自己这颗躁动之心。 连续几日都是凌晨归家的人,今日竟提前了。 安隅大抵永远不会忘记,徐先生推开书房门见她指尖香烟的那一刻,面上的狂风暴雨是何其骇人。 那阴孑深邃的眉眼中蕴着猩红的火苗。 男人一手落在门把上,一手臂弯上搭着西装,隔着数米远的距离,冷涔涔的目光跟萃了冰刀子似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