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借枪杀人-《掌舵人之城市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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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汗从乌鸦的鬓角划落下来:“我说。就象你知道的,打架什么的都是假的。他们做了个把戏,好让我去关禁闭。我与他们一向不和,这是表面原因,本来指望瞒过你的。”乌鸦看着狱长,生怕这句话会触犯他。但狱长却毫不在意:“然后呢?”

    乌鸦:“然后……然后……”

    狱长皱眉道:“又怎么了?”

    乌鸦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这里说话安全吗?”

    狱长想了想,道:“安全。我保证。你接着说。”

    乌鸦压低了声音:“钱森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知道李瑞洁也在这个监狱里,他们想让人去见见他。你也许不知道这个李瑞洁,他在甘肃武威和酒泉连着杀了半个月的人,仅仅是自己的爱好。其实这是为了让别人以为他是变态而放的烟幕,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是卖家。”

    狱长点头:“就是说,别人出钱,他杀人。然后做成变态的样子,让警察误会?”

    乌鸦道:“对。当然,也许侯先生确实有那种爱好而我们不知道,不过也没有关系。他在行内声望很高的。钱森他们通过某个途径知道他来了……”

    狱长一愣,马上打断他:“什么途径?”

    乌鸦道:“不知道啊。”

    狱长飞快地抓起电棒,电棒的顶端兰色的火花劈啪作响。乌鸦连忙道:“我说,我说。是……是通过看守。钱森他们,似乎跟有几个看守的关系不错。”

    狱长点头同意,这种说法符合他知道的事实:“那么,按照这样的说法,他知道李瑞洁来了,于是制造事端……嗯,他们自然是知道现在没有禁闭室,只有单身牢房。既然都知道李瑞洁来了,也不奇怪知道李瑞洁在单身牢房里……为什么他不亲自来,而让你来?你又为什么听他的话?”

    乌鸦苦笑道:“我确实跟他关系不好。他让我来,我可以不来,但他闹出打架的事情,我来不来也不由我自己做主了。闹打架,其实是两件事情一块儿办,反正他看我不顺眼,就正好踢我一顿。并不是他不想自己来,只不过历来打架闹事,不管谁对谁错,都是双方都关禁闭的。他没有料到……”

    狱长道:“没有料到我只把他踢了一顿,单独让你来了?哼。”

    钱森这样的把戏,也只能骗骗史记可这样的菜鸟,遇到狱长这样功于心计的角色,自然马上被揭穿。对揭穿钱森这个低劣的把戏,狱长毫无自豪之情。同样的,狱长也清楚地明白面前这个乌鸦正在他面前掉花枪。钱森一伙人怎么可能连这个乌鸦的衣角边儿都没摸到而被打个鼻青脸肿呢。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他说:“那么,他想见李瑞洁干什么?给他请安?”

    乌鸦道:“不是。钱森其实一直算不上是真正的老大,他就能打能干,道上的风声响。真正的出主意是他身边的军师,那个小崔。他们想干什么,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这和狱长的推测有点出入,但基本还是一致。至于他们想干什么,乌鸦是否知道,狱长颇有点拿不定主意。反正,如果是打架的话,没有道理乌鸦身上没多少伤,倒是钱森一伙人人挂彩。狱长决定暂时把这事儿放一边,他问:“第四个钱森已经说完了。前面三个呢?那个周刚?”

    乌鸦瞪大眼睛:“我想,那是史记可那小子说的吧?那小子不知道听到了些什么,周刚这个人,压根儿就没有过啊。不知道史记可有什么心思。”

    狱长想了一下,又道:“史记可说的,周刚的事情能够解决让五年前那桩事情。五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乌鸦看了一眼狱长,又回头看看关得严严实实的门,狱长不动声色,内心却多少有点明白了乌鸦在他面前耍心眼的用意。乌鸦令人诧异地端起狱长的杯子,洒了些水在桌上。他用指甲沾着水在桌上写道:“这里有人会偷听我们的谈话。”

    在忽然的沉寂中,门口突然响起的轻微脚步声马上明显起来。也许是门外监听的人发觉屋内两人忽然不是说话,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监听,于是想马上撤离。狱长飞快地抓起枪,在乌鸦的目瞪口呆中,毫不迟疑地扣动扳机,枪膛里剩下的一颗子弹“砰”地轰向门口。

    紧接着,他闪电般冲向前飞起一脚,“咣”地踢开门。

    门外,一个看守躺在血泊中不住抽搐,胸口开着的洞不断有鲜血射出来。

    狱长伏身摸了摸看守的脖子,确定已经没有脉搏。于是他站起来得意地手一甩,将手枪在自己的食指上套了两个圈,然后回头微笑着以一个决斗胜利的牛仔口气对呆若木鸡的乌鸦说:“十环!怎样?”

    不远处看守们大声叫嚷着飞奔前来的动静越来越大,狱长皱眉道:“这帮狗卵子又来了。怎么这么喜欢打搅人家呢?嗯?你觉得,我们拿地上这堆六十公斤的肉怎么办呢?”在一瞬间,他就有了绝妙的主意。于是他走到乌鸦面前:“来吧,我给你压压惊。”他将没有子弹的手枪塞进乌鸦的手里,然后马上用他的手握紧乌鸦拿枪的手。乌鸦猛地警觉过来,他本能地想松手放掉手中的枪,却被狱长牢牢地按住。乌鸦不停地挣扎,这让乌鸦更深地落入狱长的陷阱里,两人开始犹如搏斗一般纠缠在一起。听见看守们已经冲到了门口,狱长毫不客气地将乌鸦按翻在地上。他冲乌鸦歉意地笑笑,然后*地回头对赶上来的以余海为首的看守们吼道:“快!还不快帮我一把制服这个企图夺枪越狱的匪徒!”

    看守们一涌而上,七手八脚将乌鸦反剪在地上。看守们的脸上和眼睛或多或少地呈现出一种震惊夹杂着困惑不解,但是地上看守的尸体却似乎证明了狱长的话。只是,狱长怎么能够让乌鸦拿到自己的配枪,并在他杀死一名看守后又将他制服呢?

    乌鸦嘶哑着喊道:“我!我没有夺枪越狱!我没有,是你!”

    狱长轻松地利用了乌鸦对突发事件反应不如自己灵敏的优势,他一脚踢在乌鸦的脑袋上:“哦?是吗?是我?原来是我夺你的枪并企图越狱?滚你妈的!乌鸦,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老子要你的好看。他怎么样了?”最后一句话是对趴在门外看守身上检查的另一个看守说的。

    那看守站起来,黯然摇摇头:“他是不行了。”

    狱长转头对余海说道:“余中队,犯人企图夺枪、越狱并在越狱过程中杀害狱警的行为,监狱应该怎么处置?”不等回答,马上补充道:“我是说按照正常的司法程序。”

    余海茫然地发怔,目光在周围看守的脸上游走,似乎是想寻求帮助。所有的看守都将头埋下,企图以向地上的死尸行注目礼的方式逃脱被狱长的随机突击发问。狱长冷笑道:“你不知道是不是?余中队?还是你忘记了?”

    余海道:“是……忘了。”

    狱长以一种猫看待自己爪子中老鼠的眼光看着余海,直到他也埋下头去。

    “很好,”狱长宣布道,“暂时先把这个企图越狱的犯人扔进单人间,规则和那两个昨天晚上闹事的家伙一样,不许说话,不许出来,直到我认为需要的时候。至于这个因功殉职的看守同志,你们会很高兴听到我决定先暂时不要通报,将尸体处理好,研究一下对策再说。”

    他摆摆头,示意看守们带走乌鸦和余海。他的脸上神气十足,充分显示了在这种情况下他高人一等的地位赋予他的权力。然后他示意众人散去,自己打着哈欠进了房间。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乌鸦的问题,可以留给好奇的史记可以及险恶的李瑞洁慢慢询问,他们也许是比自己更合适的询问者——至少史记可比自己更有耐心听乌鸦胡编乱造的故事。另外门外偷听的苍蝇被拍下来一只——并且最妙不过的是栽赃给了乌鸦——想必已经让那帮狗卵子方寸大乱。狱长轻松地躺下身来,有三十个小时不曾合眼,睡眠是不应该被一个明智的人拒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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