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晓溪,你年纪轻轻,一天到晚要想多少事啊?”郑忆朗终于又插上一句话。 “没有啊,我一天到晚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能趁着年轻,多挣一些钱。毕竟是商品社会,有时‘一分钱能难倒英雄汉’。”俞晓溪转过身,停下脚步,不再讲话了,她微笑着,看着郑忆朗。她心想:”你要是想找小鸟依人的幼稚女孩,就别靠近我!“ 郑忆朗也停下了脚步,现在他可以说话了。但是,一时间,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在宁静的夜晚,两人接下来继续漫步着,享受着暂短的无声无息。 俞晓溪回想着自己和郑忆朗的谈话,她自己也有些吃惊。和于远超在一起时,自己基本上就是一个听客;在和郑忆朗在一起时,相互间可以交谈观点,自己也可以发表见解;有时,郑忆朗倒成了听客。 郑忆朗也在回想着,他也奇怪,自己平时在生意圈,也算是一个口若悬河的人,怎么今天在俞晓溪这有点插不上话?噢,对了,今天谈话的内容,都是在俞晓溪的知识范畴,这些方面,自己平时研究少,拿不出什么观点。不行,要扭转一下谈话的领域和方向,索性放开点谈。 “晓溪,你平时很忙吧,读书也不少,一定没有时间再拿出来和异性交往吧。” “谁说的?到了我这个年龄,除了挣钱,就是盼望着和异性交往了!但那要看有没有缘分,光我想有什么用?” “唉,BJ女孩,讲话真冲。我也是在BJ长大的,爷爷辈是老中医,父母都是生意人,我在BJ前门一带的胡同里长大,用你们BJ机关大院孩子的话说,是个‘胡同串子’。” 俞晓溪听了,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想继续往下听。 “我们家在爷爷辈曾经拥有一个小的四合院,后来,因为历史原因,住进来一些附近的市民,小四合院成了大杂院。我出生后,这个大杂院的三间北房就是我幼年时的活动空间。我也是在这个大杂院里长大的。所以我的BJ话里,有一点胡同口音;有时讲话时,会语音含混,一带而过。爷爷曾经想让我学医,但父母一定让我学工商管理,这样我上了BJ财贸大学,学工商管理。大学毕业时,正赶上改革开放初期的热火朝天的时期,我承包过商场,倒卖过整火车皮的香蕉,还出国到希腊开过餐馆,到英国留过学。然后回国,帮助父母经营海洋馆。” 俞晓溪依然没有说话,仍在认真地听。 “晓溪,你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我在认真地听。” “别老听我的了,讲讲你自己吧。” “和你比起来,我一个小女孩的生活经历太简单了,不值得一提。” “那也应当说两句嘛。” “好,我——出生,长大,上学,毕业,打工,工作到今天。” “呵呵呵,真不愧是学新闻的,一句废话没有,腹稿打得够精炼的!晓溪,别的不说,至少也要说说你现在是单身?还是在交男朋友?讲讲你的婚姻观。” “那不行,这些不能轻易谈,这是我的个人隐私,什么时候谈,对谁谈,有个机缘和时机的问题。” “唉,还是你厉害!我在生意场上混久了,对男女交往的问题,越来越陌生了。” 俞晓溪听了,笑了笑说:“生意人做久了,什么事都喜欢谈条件;恰恰在男女问题上,谈的是感情和缘分,谈条件多了,还有什么感觉?男女交往,不是商品买卖,总要有感情因素和精神因素在里面,我不会和你谈什么条件的,我这没有什么婚姻砝码,你要是对一个人有兴趣,可以用心去感受。” 听了俞晓溪的这番话,郑忆朗才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些年确实生意人当久了,什么事都喜欢先谈条件,这成为自己的一种思维定式。如何去浪漫地谈一场恋爱,自己好像已经很陌生了。不过,自己还是需要对俞晓溪有更多的了解。 “晓溪,我冒昧地问一句,你的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我父亲是搞核物理的工程师,母亲是一所中学的语文老师。我的遗传基因中,可能在个人才能上,继承母亲的地方更多一些,所以在考大学时,选择了一个舞文弄墨的专业。” 两个人边谈边走,郑忆朗看到对面小桥旁有一个长条凳,他建议和俞晓溪一起到那里坐一会儿。俞晓溪看看四周,万籁俱寂,只有路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灯光昏暗。她对郑忆朗说:“这里太辟静、太冷清了,我现在有些冷,我不想继续走了。” “有我在,你不用怕。” “不行,你对我来说,基本上还是一个陌生人,我需要慢慢习惯。咱们还是回到宿舍楼,在一楼的咖啡厅再坐一会儿吧。” “好,随你。” 两人说着,原路返回,回到那座别墅型的宿舍楼,在一楼的咖啡厅坐下,每人要了一杯咖啡。郑忆朗问俞晓溪:“你确定晚上喝咖啡不会影响你的睡眠?” “我晚上还要写一个工作文案,可能会睡得晚一些。” “那好,咱们喝完这杯咖啡就回屋,你早点写,早点休息。” “好!” 郑忆朗这时才注意到,俞晓溪今晚穿了一件浅灰色的中短风衣,把她窈窕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她的长发蓬松地挽在脑后,休闲而不失风韵;她略有些清瘦的脸上,温柔和自信并存;她的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望着自己时,让自己稍有些失魂落魄。 俞晓溪一点一点地喝着咖啡,看似有些漫不经心地望着郑忆朗,等着郑忆朗开口。 郑忆朗这些年确实一直在忙生意,忙得老婆都和自己离婚了,才如梦初醒。他这才想起,生活中不光是工作这一面,还有许多别的方面,自己这几年,有些顾此失彼了。自己今天和俞晓溪,晚饭聊、湖边聊,现在又坐在咖啡厅聊,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见到一个小女孩,被迷住了?自己今天是不是有点失态?郑忆朗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搜肠刮肚地在找合适的话题。 “晓溪,你平时还有时间看书吗?是不是除了上网浏览,不再捧起一本书看?” “谁说的?我每天都要捧起一本书看,哪怕只看半小时。坐在沙发上,旁边是一个长杆台灯,茶几上放一杯红茶和几块茶点饼干,我就会开始读书。” “网上也可以看书啊。” “那不一样,读书有时候需要一些仪式感,需要一个浪漫的环境,需要遵从自己以往的一些阅读习惯。现在,比我年轻一些的人,也许都是在网上阅读,他们也许从来没有捧起一本书看的习惯。这里没有谁对谁错,遵从自己喜欢的习惯就好。” “有时,我也很想捧起一本书,但是我没有捧起一本书的时间。” 俞晓溪听后,微微一笑说:“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还有一个人说过:‘读书,就坐下来打开书本读起来吧,别找借口,总说自己没时间。’” “这后一句是哪个名人说的?”郑忆朗有点崇拜地问。 “是我啊,是我说的!” 哈哈哈,郑忆朗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俞晓溪笑得更开心。郑忆朗一边笑,一边看着俞晓溪,指着她说:“没有你这么调侃的,你也太淘气了!害得我盲目崇拜了你一下!” “哈哈哈......你有时也真傻得可爱。”俞晓溪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她喝了一口咖啡,看到郑忆朗一脸的无辜,又笑得差点没有喷出来。 俞晓溪看到郑忆朗有些尴尬,说:“今天太晚了,咱们还是早点回屋休息吧。” 当两人离开咖啡厅时,时针指向夜里12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