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失忆的船王-《苏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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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男人没有身份,鸿山镇又是个小地方,镇上的居民还是有些排外的,所以男人在镇上转悠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愿意接受自己的工作。
后来在妈妈连着好几天的苦苦哀求和外婆的劝说下,外公勉强同意在做工程的时候带上男人给他帮帮忙打打下手,毕竟外婆终究还是女人,很多体力活都做不了。
本来一开始外公想着做这种建筑工程又苦又累的,说不定男人没几天就坚持不下来了,自己就跑了。
但是没想到几个项目做下来,男人倒是表现得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任劳任怨,能吃苦,干得了脏活累活,自己安排给他的工作都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还能保质保量,男人给他搭伙儿,甚至速度比他跟外婆搭配还快,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男人之间的友谊建立的很快,尤其是工程人,一向都是直来直去的,没什么心眼儿,男人就这么跟外公搭伙儿干活干了大半年后,外公终于是接受了这个看起来聪明能干的外来人,让妈妈在家里收拾出来一个房间给他住。
虽然外公能看出来妈妈和男人也在着大半年里的相处中都对对方有了男女之情的好感,但是由于男人的身份暂时还摸不清楚,加上男人又是外地人,所以外公一直都假装自己不知道,视而不见,除了工作之外对其他事情绝口不提。
事情的转变是在第二年的年初,在做一个高空建筑的项目时,外公因为对于自己的技术太过于自信,没有做任何的安全措施就上了脚手架。
但有时候意外就是来的这么突然,那天的太阳很大,晒得外公一时间有些晃了眼睛,一个没看清,脚下一滑就从脚手架上摔了下去。
还好在下面的男人眼疾手快,在外公快摔到地上的时候在下面几层拉住了外公,但尽管如此,外公的腿还是摔断了一条。
对于做建筑工程的人来说,手脚出了问题,这辈子基本上就是和建筑行业无缘了,外公自然也是一样。
失去了工作能力的外公,做完手术后还要再床上修养一年,更是什么活儿都干不了。
在这种全家失去经济来源的情况下,男人站了出来,说是要报答外公一家收留他的恩情,接下了外公的活儿,从那以后由外公来联系客户,谈好了价钱后男人去做工作。
男人的年纪正值壮年,学习和工作能力又强,再加上外公的远程指导,很快就在当地做出了名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家里的收入甚至比之前还多了些。
看到男人这么尽心尽力的工作为了养活自己一家,外公最终还是被打动了,在一次男人的工作结束后,跟男人提起了他和妈妈的事情,表达了自己赞同的意见。
小地方的人一向结婚都很早,镇子上的其他女孩儿,像妈妈这个年纪的,有的孩子都已经会走路了,妈妈其实都算是大龄单身了。
这一年下来,不仅仅是妈妈把男人捡回来的那几天,到后来男人渐渐地融入到家庭中,跟妈妈一起吃饭,散步,沙滩上捡贝壳,抓螃蟹等等细枝末节的相处,早就已经让两个人深深地爱上了对方,只是外公一直不同意,所以两个人都没敢明说。
现在外公既然已经松了口,并且表示赞同两个人在一起,两个人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的了,在外公外婆的安排下,很快就在鸿山镇领了结婚证,办了一场平平淡淡的婚礼。
因为镇子本来也就不大,所以男人的情况镇子上的其他人也早就知道了,这一年来男人的踏实能干,对外公一家的照顾有加大家也都看在眼里,除了排外,镇子上的街坊邻居们性格还是淳朴的。
而现在既然男人没有了自己的身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再加上又和镇子里的姑娘结了婚,所以大家索性就把男人也当作了镇子里的人看待。
从现在开始才真正意义上被整个镇子所接纳的男人,在结了婚后彻底放弃了想要寻找自己的身世的想法。
这一年来在外公家里所感受到的来自外婆和妈妈的关心照顾,外公虽然严厉但是也都是好心的教训,让男人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而且关于自己身世的消息也一点儿眉目都没有,自己的脑子里也没有任何的记忆,男人也已经不再执着于自己的身世了。
反正人这一辈子活着无非就是成家立业,在哪儿都是一样的,既然自己现在在这里找到了家庭的温暖,倒也不必再执着于寻找自己原本的家庭。
有时候现有的也许就是最好的,说不定自己的原本家庭并不怎么好,还不如现在的这个小家这么和睦。
而且妈妈说男人是在海滩边被发现的,应该是遭遇了海难飘过来的,好在大难不死,说不定会必有后福。
这反而让男人觉得自己以前的生活说不定是四处漂泊到处流浪的那种,一点儿都不稳定,说不定现在到了鸿山镇,有了圆满的家庭,这就是所谓的‘必有后福’。
两个人结婚后,很快就生下了一个女儿,因为见过了太多的海,妈妈更喜欢小溪的清澈,所以给女儿取名字叫做徐溪。
爸爸和妈妈的婚后生活非常幸福,尤其是有了我以后,加上外公外婆,一家五口人的生活也算得上是幸福美满。
可能是因为有了孩子,妈妈越来越害怕爸爸会重蹈外公的覆辙,在工作中出了什么意外,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失。
于是在妈妈的反复要求下,爸爸放弃了家里这么多年传下来的工程行业。虽然外公不是很愿意,但是因为他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他也没有立场来反对。
因为妈妈最喜欢玫瑰花,而且在家里的时候一个人无聊就喜欢摆弄各种各样的花朵,把它们扎成好看的花束,所以在妈妈的建议下,两个人用家里的积蓄开了一家花店,用了我的名字命名,叫做溪语。
在当时那个年代,在沿海的乡镇开一家花店,我们家倒是头一家,因为好奇和新鲜,一时间吸引来了不少镇上和周边乡镇过来看热闹的居民。
本身大多数人见到玫瑰也都是在电视上和图片上,在乡镇中见到真玫瑰的人的还是不多的,所以冲着新鲜感,花店开业的前几个月每天都会有人进来买花,一时间赚的钱倒也和爸爸出去做工程差不了多少。
但是爸爸知道新鲜感这种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大家的新鲜感不会持续太久,必须得马上转变营销模式。
从小被作为大集团继承人培养的爸爸,就算是已经失忆了,倒是脑子里关于商业模式如何运转以及采取什么样的营销策略和手段是最有用处的,这些东西也不会忘。
爸爸的这些个思维用在这里可以说是降维打击,妈妈只需要负责扎花,爸爸则是去了县里和市里开始找一些花卉市场和大一些的花店谈合作事宜。
爸爸与生俱来的商人气质,谈吐不凡,再加上超前的思维,很快就谈成了一项又一项的合作,解决了家里花店的供货需求和销售渠道的问题。
不得不说,金子无论在哪里都是金子,爸爸就是天生的商人,进入到商场后的一系列布局,很快就把溪语从一个边远的沿海小镇花店,变成了一个开在福州市中心,颇有些影响力的连锁鲜花供货中心。
我们家也从海边的那种自建的小平房,搬到了大城市的别墅里,从农民阶级一跃成为了富人阶级。
那会儿还是99年左右,在那个万元户都能让人仰望的年代,我们家已经有了六位数的存款和全省范围内十二三家的分店,可以说已经算得上的当地小有名气的富豪了。
名气大当然好了,爸爸妈妈也不再是那个边远乡镇的乡下人了,我们家的生活水平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外公有了最先进的电动轮椅,家里还请了佣人和保姆,我也成了所谓的‘大小姐’,爸爸妈妈也是众人眼中的模范夫妻,多年来一直感情和睦。
当然,不仅仅是在外人的角度,就连从我和外公外婆这些家里人的角度来看,爸爸和妈妈的感情也非常好。
爸爸记得所有的周年纪念日,一百天两百天这些,还有情人节、七夕节和圣诞节之类的,都会给妈妈准备惊喜,两个人过的极其浪漫。
花店里工作不忙的时候,爸爸也会经常带着妈妈到处去旅游,看看不一样的景色,就算是有了孩子,他们也还是经常一起过二人世界。
就在我们所有人都以为日子会这么平淡的过下去时,名气大带来的另一个重大的影响就来了。
一个改变了我们家所有人命运的影响。”
“让我猜猜,是那位大房徐夫人,带着你的姐姐哥哥们找上门了?”秦守墨插话道。
徐溪点了点头,“没错,爸爸作为徐家唯一的男丁,徐家这么多年来肯定是不会放弃寻找爸爸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么说起来,倒是有点儿可惜,理论上来讲,你们一家人在福建那边儿过的也挺好的,你爸爸妈妈也都是因为真爱而在一起的,没有什么所谓的家族联姻之类的东西夹杂在里面,感情上来说肯定是比那位徐夫人好太多了。
再加上有你这么个女儿,他们也是一步步一起奋斗从农村走到大城市里,这一直以来的经历也足以让人记忆深刻了。”秦守墨啧啧惋惜道。
徐溪叹了口气,“但是老天爷似乎永远都看不得人幸福,总会在人觉得人生圆满的时候,出来告诉你这是命运跟你开的一个玩笑。
我记得我那会儿刚上小学一年级,那天下午放学,在学校门口等着接我的人不是妈妈,而是外婆。
一直以来对于放学接我这件事,妈妈都是亲力亲为,外婆和自己的那些朋友也有老年活动,顾不上接我。
我那时候虽然还小,但是看到接我的是外婆,心里也隐约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回了家以后,我发现家里除了外公和爸爸妈妈之外,还有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外公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看,那个中年男人坐在外公的对面,我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不敢再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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