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爱她,确实勉强-《青丘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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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京让她自己再打坐参悟一会儿心法,自己则飞身上高高的树枝,不一会儿,路辛夷入定了。远处一道白光划破天际而来,子京睁开眼,神色略显落寞。

    “你来了。”他先是向一边看了一眼,继而跳下树去,与涂山淞面对面站着。

    二人乘风而起,飞身至一山崖边上,涂山淞扔过去一壶玉清酒,他也毫不客气,对着荒野,对着明月,对着山间的清风,二人坐于山石之上,沉默良久。

    羽京墨笑了笑:“怎么,突然想开了?又决定要她了?”

    淞的手指在酒壶上来回摩挲:“她从来不是任人选择的物品,是她对我格外偏爱一些。”

    他转过头,看着京墨:“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仰头痛饮一口酒,他擦了擦嘴边的酒渍:“这是宿命,景国灭,蛇神亡,没什么可改变的。如今景国仅剩的一支残部还在环滁山苟延残喘,我也不过在人间苟延残喘而已。”

    涂山淞举起酒壶,二人碰撞酒盏,他道:“说真的,为一人,放弃多少年来的基业和执念,你,不会后悔吗?”

    京墨笑了笑,沉思片刻,缓缓讲了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他还是一只初筑灵基的蛇妖时,被冬日的暴雪所冻结,奄奄一息在路口。

    老景帝战败归乡,路过那条路,将他怀抱在襟,渐渐回暖。

    可他那时兽性未除,一醒来,便张开嘴给了老景帝一口。

    人人都说,蛇生性冷血而残忍,唯有老景帝,不仅不听从手下的建议,讲他斩杀,反而说:

    “我已救它,如何能再杀它?伤人并非它意,只是出于自保的本性。”

    “老景帝一生兢兢业业,东征西战,他告诉我,本性没有善恶,只是最初愚昧,只要好好教化,没有什么是改不了的。”

    说完这些,京墨扬起头又喝了一大口酒,他看向涂山淞,笑了笑:“你说,我有何基业和信仰?我也曾见过景国草菅人命,我也知道景国的灭亡是咎由自取,老景帝告诉我的,是让民众安居乐业,从来都不是死守一国国君之姓氏。”

    涂山淞与之酒壶相撞,仰起脖子,也喝了一大口酒。

    春风吹得人身上痒痒的,酒入肠,很快便到了脸上,他低头扶额:

    “你看得倒十分通透,你既然明白了你一生的事业,为什么不是一开始就好好辅佐景帝,教他治理国家?如今大厦倾颓,百姓流离失所,景国覆灭不过时间问题,你不也白白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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