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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兆府到岐山的这一百多公里,沿途有咸阳、武功、乾县扶风等州县,九营大军次第开过,可真应了那句匪过如篦,兵过如梳。
天高三尺,地薄一丈。
就算每一个营头搜刮物资人员都有些节制,可挡不住大家伙连刮九次啊!
再厚的底子也能给薅秃噜皮了。
义军的这一番过火举动,可真把那些个本来躲在幕后捣鬼折腾的文臣们吓坏了。
我等只是搞些零敲碎打,慢慢的炮制这些个贼配军,就算未来做了最坏的打算,那也是准备在彻底搞掉义军的潜力之后的事,可不是这般惹出大乱子。
三万义军虽然看似不多,可也足以把秦凤及其周边各路州府搅闹个天翻地覆,到时候北辽和西夏觑得便宜,不跑出来捣蛋才是怪事呢。
虽然这两年西北边军打得西夏人不要不要的,但是大宋君臣真的很怕辽国。
未来若不是辽国已经被金人打残,且大宋又与金人结了盟友,你看大宋敢不敢北上捡漏吧?!
就算那般被灭的只剩些残余的辽国,大书法家在给北伐大军的旨意中仍然蛇鼠两端,无胆之相昭然若揭。
而此时的大宋诸公倒不是担心灭不了作妖的王焕等人,而是颇有些投鼠忌器。
所以他们反而不敢过于逼迫这支反相毕露的诏安义军了,却派出好几波小使臣,与王焕等人多言安抚之语,并探问是何缘由,却让他等生此不臣之举。
这个时候王焕已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却自与些个官员虚与蛇尾,直哭诉以曹评为首的禁军是如何对他等欺辱凌虐,地方官员何等歧视他等云云。
又言说自家兵马多出身盗匪,身上匪气难消,却自做得些不仁之事,便他王焕身为首领大哥也控制不住,只好勉强让他们不得滥杀作恶。
临了王焕多言要带这些人马去岐山驻扎,免得他等继续祸害州府。
对于王焕的这般倾向很明显的言辞,大宋的官员们是很欣赏的。
他们觉得王焕很实诚,没有作些隐瞒,最后的处置决定更颇有见地。
去荒山野岭驻扎好啊!
我等甚至愿意供给物资辎重,以补诏安义军的消耗。
待得周边大宋边军开来,到时候再把辎重一断,难道这些个贼配军还能翻了天去。
这王襄敏公的孙子,果然还是有些忠义之心的。
至于被某些人认为心怀忠义的王襄敏公孙子在干甚么?
不好意思,他正在挖大宋未来西军的墙角。
王焕比任何人都清楚,纵然他家世不凡,背景深厚,但是自从被打上了叛逆之名后,他的未来就已经被限定,再怎么折腾,却也休想再获得出任方面之将的机会,最多只能以贰师斗将的身份,做得某个方面之将的副手。
甚么是贰师斗将,大都是那种身上有污点,不被彻底信任,但是其人才武艺又殊为难得,弃置不用太过可惜。这样的将军虽然有自己的亲军,却没有自主行动的权力,只合被别人指挥着冲锋陷阵,或着执行某一项较为危险的任务。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北宋初年的杨业,还有就是【水浒传】中以宋江为首的被诏安后的梁山好汉。
比较搞笑的是,对这等身上有污点的军将,但凡出身自大宋国内,或者说对大宋的认同感比较强的,大宋君臣处置得都比较苛刻。
反而那些自他国来投,且心怀异志的白眼狼,大宋君臣反而多给予无限的信任。
早如李继迁父子,此时叛降不定的吐蕃青塘主赵怀德,以及未来的郭药师,皆是此类。
实际上大宋的这种骚操作还是比较好理解的,那些个忠心不二的污点武将比较好拿捏,处置的苛刻点也造不成甚么恶劣后果,而些个心怀二志的家伙却都有自己的依仗,若是苛待过甚就容易爆雷。
这种柿子拿软的捏的做法,放在个人身上倒还没什么。但是放在一个王朝国家的身上,就显得这个王朝器量不足,过于小家子气了点。
说句不客气的话就叫做欺软怕硬。
本来吧,世事如此,王焕既然走到这一步,也就不得不认命了。
但是谁曾想二狗兄弟却能给大家伙儿捣鼓出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开疆辟土,建国称制,这对任何一个汉人来说都是难以拒绝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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