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柳氏三绝-《红楼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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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多茫然不解,显然未曾听闻。

    水溶笑吟吟环视众人,语调悠扬,嗓音清雅:

    “一绝者,柳氏之新戏,观者如痴如醉。”

    “二绝者,柳家之货品,精巧冠绝天下。”

    然后他便不言语了,端茶自饮。

    众人都等着下文呢,太妃催促道:“这才二绝,第三绝呢?”

    “三绝者,柳郎之面皮也!”水溶笑容淡淡,口齿清晰,又只说了半截儿话。

    太妃不禁皱眉:“面皮又如何?怎么卖起关子来了!”

    水溶忙陪笑道:“母妃勿急,这‘第三绝’是说柳二郎丰神俊秀,见者无不自惭。”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除了宝玉懵懂,都猜到所谓的“第三绝”必不是好话儿,此谓之“欲抑先扬”,却被北静王临时改了。

    贾琏装作倾听的样子,心里暗笑不已。这“三绝”他曾听过,原话是“柳二郎的脸比城墙拐子都厚!三刀不见血!”

    这是因为柳湘莲行事大违当今风气,比如问戏子伶人征税,当时就惊掉一地眼珠,认为他为了敛财半分脸面都不要了,而此后行事越发没有下限,无不招惹非议。

    市井小民喜闻乐见,拿来当作笑谈,官场士林多视之为“朝廷之耻”,甚至有官员上奏请求改任他为武将,免得玷辱了文官官职。

    柳湘莲听完面无异色,拱手笑道:“殿下如皓日朗月,光辉皎皎,才真令人自惭形秽!”

    水溶相貌极佳,自幼听惯了此类言语,只笑了笑。神情忽然一变,正色道:“前日‘英雄大会’,四方云动,堪称神京盛事。二郎何吝一帖?竟令小王无缘得晤天下英雄!惜哉!痛哉!”

    见他摇头叹息,似乎颇为惋惜憾恨,柳湘莲哈哈大笑几声,说道:“名为‘英雄大会’,其实难副,不过是期望彼辈早立志向,为朝廷竭心效力罢了。若仅以当下而论,谁又可称‘英雄’?宁不愧乎!倘或得天之幸,将来有一二人功在社稷,再称‘英雄’不迟。届时,湘莲必做东道,请殿下与之一会!”

    “好!二郎此言,小王记下了。”顿了顿,水溶发出邀请:“闲暇之余,二郎不妨往寒第一会。小王虽不才,却多蒙海内名士垂青,长居府中教诲。二郎若来相聚会谈,或有所得亦未可知。”

    “多谢殿下盛情!湘莲定当择日拜访。”柳湘莲拱手应下。

    水溶满意的点点头,忽又怅然一叹:“三部‘柳戏’小王已观过数次,大为叹服,唯独一事,心中郁郁。”

    “不知是何事?湘莲可否效力一二?”柳湘莲接口相问。

    也不是好奇,不得不配合罢了。

    其他人看了过来,都觉惊讶——北静王以郡王之尊,除非皇帝厌弃,世上还有何事可令他郁郁不解?

    水溶面色一喜:“说来此事也唯独二郎可作帮衬!听闻二郎当初以十部新戏作价入股广和楼,约定一年一部。每每想到此处,小王便觉度日如年,恨不能一日尽观!”

    说了半天,还以为何事呢,原来是催更!

    柳湘莲讶然失笑,却不肯应承,呵呵笑道:“殿下说笑了,游戏之作,愉情而已,不足挂怀。”

    水溶一怔,原以为他都这么说了,柳二郎多少要做些表示,将已经写成的戏本拿来一观,不意竟然婉拒!略沉吟,退而求其次道:“其他姑且不论,不知今年出何戏?到现在都没一点儿消息,让人等的心焦。”

    这下倒把柳湘莲问住了。做官后公务繁忙,又兼已将股份卖了,渐渐不再关心广和楼,哪儿还记得写戏本儿!

    此事不可推脱,否则会影响信誉,想了一想,道:“承蒙殿下垂询,湘莲不敢不告?目下正拟写一本《将相和》的新戏。”

    “将相和?”水溶秀气的眉头轻轻挑起,“可是廉颇、蔺相如故事?”

    “正是。”

    “此戏,甚好,甚好。”水溶微微颔首,联想到此时朝局,心中泛起许多思量,一时不语。

    话说柳湘莲进来之前,宝玉被当作宝儿,又是被太妃拉去摩挲,又是被北静王夸赞。贾母、王夫人自是欣喜,宝玉自己也有几分自得,毕竟北静王长得好看,正好相交。

    他眼中向来是“男女平等”——只要那人好看到一定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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