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渡河(上)-《妖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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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一旁的仆役、厨子和车夫席地而坐,就着些菜汤啃完干粮,然后就在一旁静静地等候老爷的吩咐。

    秀才们酒过三巡后,也不如开始那么矜持了,每个人都变得放浪形骸起来,时不时“淫”两首歪诗,再讲几条未收录在《笑林广记》里的歪笑话,调笑调笑宋员外的美妾。

    这一切落在宋员外的眼里,他并不生气,心中默念:“看来这个世上没有不屈服于酒色财气的读书人,这就好办。”

    这一场野餐活动一直进行了一个多时辰,酒足饭饱之后,秀才们喊着要泛舟江上,宋员外自然要陪他们前去。

    他们走之后,仆役们急忙上来收拾杯盘狼藉的餐布和草地,在老爷他们回来之前,必须把这里收拾干净。

    秀才们欢呼着跑到渡口码头,这才发现平时在河上载客的小舟和艄公并不在河这边,对面的码头上也只拴了一只孤零零的小舟,艄公却不见了踪影。

    牛栏江虽然只有十余丈宽,但是水深却有三四丈,没有渡舟和艄公,谁也没办法在江上欣赏美景。

    秀才们开始以为艄公去对岸解手去了,可是等了一刻钟还不见艄公露面,不禁有些急躁起来。

    都是喝了酒的年轻人,这会儿心情不爽之下,自然指着对岸痛斥起来,秀才骂人花样繁多,而且不怎么带脏字,骂得很是文明。

    宋员外的两位美妾听了几句,觉得好玩,不禁掩口笑了起来,真没想到这些读书人骂起人来,也是这么不留口德。

    秀才们看到两位美妾听得开心,骂得就更欢了,绞尽脑汁翻新着骂人的桥段,好显示自己的才学不俗。

    足足骂了一炷香的时间,秀才们也骂累了,可是艄公还是没有出现,正当大家以为今天要败兴而归时,对岸出现了三个人影。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形挺拔、丰神俊朗的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他身着一套合体的黄衣,头扎书生巾,远远走来令人眼前一亮。

    而他身后跟着两名从人,靠前的一位是名瘦小的灰衣中年汉子,年近五旬,长得狭脸鹰鼻、一脸风霜,还瞎了一只眼,看起来不似善类,但是看他对身前少年颇为恭敬的样子,估计是少年郎的管家。

    走在最后是一位身高八尺的青衣大汉,方面大耳、步伐矫健,他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裹,手里拎着一根熟铜棍,看来是家丁兼保镖。

    秀才们看到对面的三人,急忙招起手来大喊:“少年郎,你们是不是要过江呀?”

    前面的黄衣少年高声回答道:“是呀,各位问这个干什么呢?”

    秀才中最高的一位走了出来问:“少年郎,你既然要过河,就快把你们那边的那只小船划过来,我们也等着这船赏江景呢?”

    黄衣少年郎看了看渡口上的小船,皱眉说:“这应该是有主之物,我不告而取,是不是有些过分呀?不如我们等一会儿,等主人来了我们再过江。”

    高大秀才一脸的不高兴说:“你这个少年郎,我们是为了你好,我们已经等了两刻钟了,都没等到艄公回来,估计是有什么事情回家去了,你要是等,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黄衣少年郎看看天色,日头刚过中天说:“现在午时刚过,我们等一会儿又何妨,看各位打扮应该都是读书人,应该深谙‘温良恭俭让’的道理,为何如此性急呢?”

    高大秀才不高兴了:“少年郎,看来你是读过几年书的人,不知道尊师重道吗?竟然敢在五位秀才老爷面前卖弄,我刚才已经清楚地告诉你了,艄公不在,你不把船划过来,你也过不来,又不是让你损人利己,为何如此迂腐?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黄衣少年郎笑了:“哦,原来几位是秀才老爷呀,真是失敬失敬。我现在把船划过去是否损人利己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不划船也能横渡大江的方法。”

    高大秀才立刻嗤之以鼻道:“这牛栏江虽然不算什么大江大河,可是也有十几丈宽、三四丈深,少年郎你是准备游过来吗?我劝你不要冒险,爹妈生你不容易,你初次出来历练就把命送了,你父母会伤心的!”

    黄衣少年说:“正所谓‘行万里路、看万卷书’,各位虽然考取了秀才功名,但是我看却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所以才会孤陋寡闻,我愿意与各位打赌,我不借助舟楫之力,也不采用泅渡之法,我至少还有三种方法能过得去这条牛栏江。”

    这次还未等高大秀才说话,他身后一名秀才忍不住插嘴说话了:“好狂的少年,不乘舟不游泳,河岸边又没有高大树木给你借力,你竟敢夸耀自己有三种方法渡过大江,我是不信,愿意和你一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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