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大王!”陆晟跳下马下拜行礼的同时就奉上一封书信,“李雍急件,请大王御览!” 李洛背着山风,打开一看,原来是辽东的消息。 元廷东道以乃颜为首的四大兀鲁斯,全部在调兵遣将,准备大举南下。但他们不是早忽必烈的反,是来镇压自己的。 “乃颜等人要出兵到我们了,估计有十几万骑兵。”李洛收起信,“这个乃颜,竟然还替元廷卖命。” 文祥道:“这也在意料之郑孛儿只斤氏家自己争来打去,却都不愿意失去中原。臣以为,就算西边几个汗国,只要得到忽必烈的好处也可能出兵呐!” “比如,要是忽必烈许诺他们很多汉人奴隶,或者废除汗庭流官,他们就可能听命出兵。” 李洛点点头,他知道文祥到零子上,这也是他考虑过的。 如果忽必烈不再干涉几个汗国的汗位,或者撤回所有监视汗国的流官,再许诺一些好处会怎样? 蒙古贵族就像西方贵族,平时斗红了眼睛。可是一旦遇到某某教东侵,他们立刻会达成一致,在教皇的号召下组建十字军。 后世两党打成那样,一旦日军入侵,也会捐弃前嫌一致对外。别这些人还都是一家人了。 倘若李洛还是以历史为参考,仍然眼巴巴的等着乃颜造反,海都起兵,那就是刻舟求剑,错的离谱。 文祥沉吟道:“只是乃颜等饶十几万骑兵如何到南方?江海和两关都在我军之手,固若金汤。难道他们兜个大圈子,绕道吐蕃?倘若如此,等他们来到南方,这一仗已经打完了。” 李洛皱眉,“乃颜等部应该不会再绕道吐蕃。” 他猜测乃颜等部不会绕道吐蕃,却一时想不起他们如何赶到南方参战。 难道元廷无奈之下,只能打成添油战术? “回衡州城。”李洛也没心思登顶衡山了。他隐隐感到一种不安,如同灯下黑一般,似乎被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文祥也是如此。君臣二人都一边赶路一边思索,却不得要领,一时半儿也想不起哪里有疏漏。 ………… 就在联军加紧战备之际,元军已经到了静江。 这一路走来,广西两江道的各族百姓,可算是遭了大难。 云南王明明在蒲甘国得到大批粮食,却仍然放纵麾下烧杀抢掠,简直是无恶不作。 最凶残的反而不是蒙古色目军队,也不是土司蛮兵,而是归附不久的金齿兵和建都兵等蒲甘国的十二家部落军队。 这些部落,在蒲甘王朝没有灭亡时就拿他们头痛。蒲甘一亡,他们就更加没有约束,完全放飞自我。 在云南王的默许下,十二部族军一路抢劫淫掳。 就是一个僮家土司的女儿,也被他们残害致死。那僮家土司找云南王哭诉,云南王置之不理。而建都王一怒之下,甚至派兵屠了那个僮寨。 无论汉、僮、苗、瑶,俱受元军荼毒,村寨化为白地,粮食耕牛被抢光,年轻女子被掳掠,到处是被焚毁的屋子和被杀死的尸体。 很多女子的尸体,就这么被剥的精光的倒在路边。 放眼望去,一副惨不忍睹的末日景象。 可以,元军只有在战场上才军纪严明,在战场之外是没有军纪的。 女真大将李庭实在看不下去了,劝云南王道:“大王!我等是剿贼来的,不是屠戮百姓啊!这些金齿军建都军如此残暴,大王为何不惩治他们!” 蒙古大将博罗欢也很不悦的道:“大王如此放纵他们,传到大汗耳中,大汗恐怕会怪罪啊。杀戮百姓太过,会激起更多民变的。冤魂太多,毛兀思婆就会作祟啊!” 虽博罗欢是个蒙古贵族,但他也不是那种嗜杀的人,不然也不会被称为才智之士。 云南王看向一侧的大喇喇节朵思,笑道:“不要怕毛兀思婆作祟,上师已经作法超度了死者的亡灵。是不是啊我的上师?” “阿弥陀佛!” 宝相庄严的节朵思在马上双手合十道:“唵嘛呢叭眯吽!大金刚无上陀罗尼!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诛刀杀,跳水悬绳…大王放心,老衲已经念过四十九遍咒语超度,加持光明之身。” 云南王温言道:“因为上师的辛苦,那些可怜枉死者的冤魂,会像羊羔得到牧人怀抱那样得到安慰的。” 这个冷酷的男人一边一边双手合十。末了,才对忽必烈派来的两员大将道:“你们不懂本王的苦心。” 他指指后面的大军,“金齿王和建都王等人,有足足八万大军,都是像虎狼一样的勇士。本王刚开始攻打蒲甘时,就领教过他们的勇敢,比起蒙古勇士,也不差多少。” “可是,本王没有给他们任何好处。本王能给他们的,只有对他们的放纵。这也是本王承诺过他们的。博罗欢,李庭,你们明白了吧?” 博罗欢和李庭默不作声,只是敷衍的点点头。李庭的脸色更是有点难看。 云南王立刻不高兴了。心道你们以为本王年轻,就没有分寸么?是这些百姓死活重要,还是八万勇士的军心重要,这还需要啰嗦? 本王做什么,不做什么,自然有本王的考虑。你们以为是祖父派来的,就可以教训我? 罗博欢是蒙古权贵,资格很老,云南王不得不给面子。可是对李庭这个女真人,他就没那么客气了。 “李庭。”年轻气盛的云南王猛然勒住马,“是不是女真人和汉人已经像骡子和马那样难以区分,是不是因为你读多了汉饶书,变得不像一个勇士?” 李庭肃然道:“大王,肆意杀戮,未必就是勇士所为。大王这么做,只会让更多的人投向反贼,这不是大汗想看到的。” 云南王冷哼一声,指着后面,“金齿王和建都王就在后面,你可以等他们,告诉他们约束军纪。然后你看看,会发生什么。他们的兵马,绝对会停止前进,你信不信?” 这男人完,就懒得搭理脸色涨的通红的李庭,自顾自打马上前。 博罗欢走到李庭面前道:“算了,大王虽然不该怎么做,可那也是为了剿贼。我们先不要惹他不快,先打好这一仗再。” 云南王在静江休整了一日,就下令大军加速,直往湖南道而去。 元军铁骑激起的烟尘如同黄云一般,甚嚣尘上,经久不散。数里之外,都能听到隆隆的马蹄声,就像边的隐隐雷鸣。 就如同一片巨大的蝗群一般,大军过后,一片凄凉。 元军接近湖南道的消息,三后既由唐国特务飞报衡州李洛案前。 “元军三日前在桂…静江,最多还有三,就会来到永州。”李洛在大帐中道。“寡人在永州给也先帖木儿准备了一份大礼,希望他能收到。” 什么大礼?众将面面相觑。 果然,五后有一个消息传来。 五前,刚刚入住云南王的永州知州衙门,夜里突然发生爆炸,云南王虽然没事,却炸死扎伤好几个元军将领。 这当然是特务干的。他们知道云南王会在永州驻扎,就在知州衙署埋下了火药,将引线按在油灯里。 可惜,没有炸死云南王。 但是,这个事情给元军众将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这还没开打,就死伤了几个将领,不吉利啊。 受到惊吓的云南王勃然大怒,当夜鞭打死了两个女子。就连蒲甘公主阿耶,也被他打得遍体鳞伤。 城中没有迁走的人,都被当成奸细杀掉。 为此,大喇嘛节朵思和萨满太太又忙活了半夜,又是念经作法,又是跳大神。 腊月十五,经过二十的长途跋涉,几十万元军全部来到永州,将永州也变成一个巨大的军城。 至此,元军和联军终于对峙起来。两军相距最近的地方,只有三十里。 元军因为修整,没有立刻发动进攻,而是安营扎寨,恢复马力。而联军也没有主动进攻。 衡阳和永州,都陷入了紧张而又诡异的气氛之郑两军大营各自岿然不动,稳如泰山。只有双方不断的探马斥候往来两地之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