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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壮家摊上事,如果说清溪甸最高兴的,大抵上还得是贵飞懒汉。
他和李大壮向来不对付,两人又有些相似,比如儿子有能耐、都是办厂的、还都不怎么做人,所以经常被人放在一起比较。
昨晚贵飞懒汉自斟自饮都喝了六两,要不是李建昆夺下酒瓶,那瓶茅台他一个人能掰掉。
早上刚起来,这懒汉就在院儿里唱起了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附带打板走位。
“爸,你这叫幸灾乐祸。”李云梦说。
“咋地,我就幸,我就乐。”贵飞懒汉潇洒地转个圈,用戏腔唱道,“那李大壮还试图和我比,我与他哪有半点可比性,我儿是人中之龙,他儿是叛国之贼,我有家财万贯,他已身无分文,清溪甸第一农民企业家的名头,与他何干,必须……”
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
钟灵上下打量着贵飞懒汉,目露崇敬,她心想,流言蜚语对这位大叔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多上进多勤劳的一个人呐。
钟灵耸耸肩:“看,你打心眼里根本不信他会变好。”
“还有一年多。”
“你可以自己干呀。”李建昆说,“如果本钱不够,我……”
性格温婉的李云裳,许多年都没有这样发过火,或许从没有过。
忘记是在哪本书上,李建昆读到过这样一句话:一个有追求的人,他的人生就是不断变好的过程。
讲道理,东欧易货尽管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毕竟是国际贸易,也不是一个农村老汉能玩转的吧。
他觉得这句话用在钟灵身上,格外适用。记得刚重生回来那会儿,他还认为钟灵有些自私自利,有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今在她身上,已经找不出明显的缺点了。
“是不是还减了刑。”李建昆打断她。
“他应该是改过自新了,在里面一直学习、看书,还发明了一件什么东西,得了奖……”
“我坚决不同意!”李建昆拍腿而起。
李建昆瞥他一眼,道:“首先,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全家集体同意,你一人反对无效;另外,什么买卖你清楚么,你就干,你拿什么干?就算是牙膏牙刷,你有货源吗?你能跟外国人沟通吗?那边发来的摩托和汽车,你知道怎么卖才不犯事吗?”
“哎呀,闺女,谢谢,实在太谢谢了。你说怎么就差一点呢,不然就是一家人了——”贵飞懒汉越瞧钟灵越喜欢,“不过也好,他这人有那么点优点,但有限,你这么好的姑娘,肯定能找到比他更好的。”
“怎么哪儿都有你?”李建昆扶着额头,一脸无语。
她没想过李建昆会拒绝,许多人想攀她的关系,干这事儿,她都没有答应,毕竟上纲上线地讲起来,这与她的本质工作有冲突。
“只要你能搞到毛巾、牙刷、食品罐头这类商品,就可以从那边换回机床、摩托车、汽车这类商品。”
不待李云梦搭话,两人身后传来声音。
李建昆盯着她,有些担心她上当受骗,于是说道:“想知道徐庆有有没有变好,提我都不一定好使,他本来就不是笨人,几年时间足够沉淀出城府,只看一件事。”
“话不能这么说,我有两家厂。”
他如果点头,李建昆立马给他跪下去,外加磕三个响头。左右不亏。
鉴于对方是李建昆他爹,这话她不好说出口。
“还有——”贵飞懒汉指向厨房,“你也看到刚才那个人了,我跟他到底是谁老子谁是儿子,在家里就敢对我这样,到了他的地盘,那还得了,咱不爱受那个气。”
“叔,您要干,我帮您,国外那边我来搞定。”
钟灵摆摆手:“算啦,不说这个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她顿住后,伸了个懒腰,玲珑的曲线显露无疑,脸上的绒毛在阳光下泛着橘黄。“你不是一直在做生意嘛,我这儿有个生意门路,应该是稳赚不赔的。”
错过简直天理难容。
她口中的债,不是钱。
“这样啊。”钟灵脸上的笑容黯淡下去。
贵飞懒汉斜睨过去:“你不同意算了,跟外国人打交道有这闺女帮忙,国内的事儿我总能搞利索。”
他是没兴趣,但某个不知何时又摸回来的家伙,戳在内院一角,两眼放光。
“我要干也不能是现在。”钟灵打断他,“别忘了,我是公派留学的。”她用打趣的口吻说:“总要还完债。”
事实上,他心里已经有所猜想。
“能不能不要折腾了!”
李建昆说:“我劝你也多留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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