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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声惊天巨响,像九天惊雷。
有人开枪了。
一行十来人,人手一杆老式步枪或土玩意儿,像利剑刺破外村人组成的人堆,从宅子外面穿到里面。
“你们清溪甸的人想干嘛?”
“你们不也是债主吗?”
外村人齐齐怔住。
这拨人是清溪甸的人,有民兵,也有普通村民,为首的是一个谁都没想到的人。
他穿着一件破烂跑絮的蓝布袄子,头发成绺,好像从出生起就没有洗过,一只脚是跛的,面相老实巴交,但现在看起来比谁都凶残,刚才那一枪正是他开的。
他算得上是清溪甸最穷的人,在清溪甸全民创业的大潮中,家里只养了几只大鹅的李国庆。
“都住手!我还问你们想干嘛呢,人家说的是天黑,天黑了吗?”他喝问。
身后有人接话:“约定的时间没到,伱们动手就是坏规矩,在我们清溪甸欺负我们的人,你们得问问我们同不同意!”
外村人一时有点懵。
要知道,李贵飞最大的债主不是旁人,正是清溪甸的村民。
这个村在十里八乡内是最富的。
李贵飞经手的近三千万,至少五分之一都出自这个村子。
外村人齐刷刷望向后方更多的、没有动的清溪甸的人。
面对他们的审视,清溪甸有人站出来说话:
“是不合规矩。”
“这五根指头伸出来还亮堂堂的呢。”
“你们再等等,建昆这孩子靠谱。”
外村人:“……”
趁着镇住他们之际,李国庆跛着脚,带人先解救下被绑成粽子的李建勋,然后又冲到宅子里面,从人堆里捞出玉英婆娘母女,和鼻青脸肿的李贵飞。
“国庆,谢谢,谢谢。”玉英婆娘一把鼻涕一把泪。
“嗨,别说这话,你们家对咱们村不薄,村里有现在这样,多亏建昆。这事儿真要赖,也赖不到你们母女头上。”李国庆说着,瞥了一眼李贵飞。
“国庆啊,我对不住你!”刚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贵飞懒汉,感动得稀里哗啦,坦率讲,他从没有看得起这个跛子,记得曾经还羞辱过。
现在觉得十分后悔和羞愧。
这时,人堆里传来声音:
“好,算你们说的有点道理,天还没黑,等天黑透了,要是还没看到钱,我告诉你们,整个清溪甸替他们家出头都不好使!”
“对!我们这么多村子,还怕你们一个清溪甸,搞得好像谁没人一样。”
“等!等到天黑,老子要是没拿回钱,谁挡老子老子干谁!”
“砰!”
外村人也朝天上放了一枪。
局势虽然暂时被抢救回来,却变得更加剑拔弩张。
大部分外村人从比肩接踵的宅子内退出来,人们仰望天空,事实上,谁也不希望局势恶化到无法挽回的那一步,但是他们,没有其他路可选——
不像富裕的清溪甸,他们的钱绝大多数都是借的。
几千,上万,乃至于几万块。
拿不回钱,他们活不成。
他们活不成,欠他们钱的人,凭什么可以活?
李坚强和李大壮这对父子,趁着刚才人全往宅子里冲,外面的土坪上空出点路的时候,已经来到山岗上,想近距离看热闹,这会儿大眼瞪小眼。
“他娘的,这还能平息下来?”李坚强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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