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荆州城内。 刘表府中。 帐幔洁白,烛影摇摇,透着冰冷,而又凄迷的气氛。 刘表双目紧闭,此时身体极为虚弱,躺在床上一言不发,似乎已经沉睡了。 身边床前的藤椅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双目中却透着一股狠厉的中年妇人。 妇人的旁边,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年轻公子,妇人低头看着床上的刘表,年轻公子则玩弄着手里的木制玩具,丝毫没有注意到躺在他面前的刘表。 “夫人,蔡将军到了,在外面等你!” 内侍轻轻走进来,低声说道。 蔡夫人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伸手挽起旁边年轻公子的手臂,蹑手蹑脚的往外就走。 转过几处厅堂,来到偏殿的一处花园。 花园广阔,四周的的花圃已经全部撤掉,只剩下花园的正中央,孤零零的矗立着一张汉白玉栏杆的亭子。 坐在亭子里,四周一览无余,毫无隐藏之所。 也正因如此,在此亭子上议事,虽然任何人都可以看到,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接近而偷听。 亭中,蔡瑁和张允正焦急的坐在桌边,一口一口的喝着大碗的茶。 滚烫的茶水灌入腹中,立刻化成了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滚落在额角。 “姐姐,那老家伙怎么样了?” 看到蔡夫人款款走出,蔡瑁紧走几步,应了上去,张允也急忙站了起来,躬身行礼。 “几度昏迷,不见好转,八成命不久矣!“ 蔡夫人面色平淡,竟然丝毫没有难过焦虑之色。 “曹操即将引兵来攻荆襄之事,他可知道了?” 张允上前,带着蔡瑁和蔡夫人到亭中坐下,沉声问道。 “昨夜晚间,已经告诉他了!” 蔡夫人嘴角露出一丝怨毒的微笑:“本来已经大有好转,被这消息一惊,登时昏厥了过去,直到现在都没有苏醒!“ 蔡瑁着急,倒了杯茶递给蔡夫人:“姐姐,如此反而不好,若刘表不醒,如何行归降曹丞相之事?荆州的大权,始终还是在他的手里!” 蔡夫人轻轻喝了一口,一脸不解,困惑的问:“虽然名义上他还是荆州之主,可荆襄的军政大权,还不是掌握在你我的手里,他不醒?便让他昏睡百年,咱们做百年的荆州代管!” “妇人之见!” 张允忽然站了起来,轻声叱道! “此事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若不做一个了断,早晚必生事端!” 张允不过是蔡瑁的帮手,若论职位身份,和荆州牧刘表的媳妇蔡夫人,完全不是一個档次的人物! 可是张允计谋多出,深受蔡瑁的倚重,因此恃才放旷,反而丝毫没有给蔡夫人面子。 蔡瑁一愣,但随即明白了张允的意思。 “姐姐,还是得逼他传位给琮儿,咱们掌握了荆州大印,这事才算了结!” 蔡夫人恨恨的说道:“他始终不肯吐口,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 蔡夫人正要继续发牢骚,忽然刘表身边的内侍急匆匆跑来! “禀告夫人,主公醒了!” 哗! 稀里哗啦咣当! 蔡夫人,蔡瑁、张允三人一起站了起来,身后的座椅也被推倒,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 “夫人,你先入内,跟他说话,我等在旁倾听,先探探主公的口风!” 张允略一沉思,果决的说道。 “好!” 蔡夫人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却混迹官场多年,极为上道,张允一说,她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 内室。 刘表缓缓睁开了眼睛。 “曹贼兵马,到哪里了?” 看到匆匆而来的蔡夫人,刘表有气无力的问道。 “不过是在传说,还没有收到具体的斥候谍报。” 蔡夫人盯着桌上犹然冒着热气的汤药,不冷不热的说道。 “我玄德兄弟呢?还没有来么?” “速请我玄德兄弟如荆州,共同商议抵御曹贼的对策。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挟持天子,以令诸侯,我与他势不两立!” 刘表虽然此时精神萎靡,但提到抵抗曹操,无神的眼光里却流露出极为罕见的坚毅。 “已经派人去请了好几次了,可是刘备以新野事务繁忙,无暇抽身为由,屡次拒绝,不肯前来荆州。” 蔡夫人信口雌黄的说道。 “到底是他不肯来,还是你们压根封锁了荆州,不允许他入荆州?” 刘表精神又恢复了一大截,忽然冷笑着说道。 蔡夫人心内一惊! 刘备数次要来荆州探望刘表,却都被蔡瑁的手下给挡了回去,不放他入城! 但此事极为机密,如何刘表身居府中,信息不通,却知道了此事? “老爷,何必请玄德来?我们荆州多有良才,只要咱们同心协力,还怕什么曹操来袭?” 蔡夫人淡淡的说道,对于刘表的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琦儿呢?刘琦何在?” 刘表逐渐不再淡定,流露出一种焦虑之意。 “刘琦?” 蔡夫人残酷的一笑:“刘琦和黄祖守江夏不到一年,驻守江夏,累次败给了江东之敌,连黄祖都战死沙场!” “数日之前,我专门派使者前往报信,说你病重之事,可刘琦和玄德一样,托辞谢绝,不来荆州!” “如此舍弃爹娘,不忠不孝的畜生,你真的打算把荆州的大位,传给他吗?” 蔡夫人咬着后槽牙,妒火中烧,怨毒之意更浓。 “混账!” 刘表忽然暴起,猛然坐了起来,啪的一声! 给了蔡夫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琦儿三日之前,已来荆州,你们闭门不开,令琦儿跪在荆州城门外大哭了一个时辰,才骑马而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