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回 于娇夜奔嘤游山 众女大闹东海县-《马陵传》


    第(2/3)页

    那人正是玲珑仙姬罗茶,于娇见了,也不禁暗暗吃惊。只听罗茶身边一人道:“娘子,小人多嘴,她伤了寨里的人,应当责罚一番。”于娇又看,那人瘦小枯干,形容猥琐,想是那入赘罗家的贾登科,遂大声道:“你是个腌臜男子,如何离间我们姐妹?”罗茶挥手一巴掌,打的贾登科趔趄,骂道:“妹妹说的有理。若不是念你往日功劳,这番不饶你!”罗茶从交椅上走下,满屋震动。看那于娇清秀,心中又添几分欢喜,道:“不知妹妹叫做甚么。”于娇便通报姓名,又把见仙人之事改动一番,只说欲要聚义。罗茶喜道:“昔闻梁山泊多聚豪杰,都是些腌臜汉子,如今我山寨得了虎将,早晚有更多的,到那时反上东京,杀了皇帝,俺也做个女皇,就叫赛则天!”贾登科躬身道:“娘子说得对,就是满朝将佐,那有娘子这般豪杰!”罗茶大笑道:“今晚我娶这个贾登科,妹妹来吃喜酒,岂不是双喜临门?”直把于娇说的口中欲呕。于娇忍了忍,又问寨内可有其他女子有好武艺的,罗茶道:“有倒是有,都是误入山寨,败在我手,就是不识抬举,现押在大牢里。”于娇点头道:“小妹新入伙,未有尺寸之功,愿凭三寸不烂之舌,劝说她等入伙,何如?”贾登科欲言,却怕罗茶。罗茶肉重,早不耐烦,道:“一切由你。”

    娄小雨听说到此处,皱眉道:“这姓贾的怎如此短促,且又怎么愿‘嫁’给此女?”于娇身旁一人道:“是这般,他本是个为过乡试的,只有些胡诌的本事,又自负才学,为人轻薄。罗茶来时,他也害怕,不过是斗着胆子昧着良心,专一奉承,言语粗俗。叵耐罗茶也是腹无诗书,偏偏喜欢,他好趁机发他的鸟文章与人看,各取所须,索性入赘了。”娄小雨见那人执着长枪,右臂上系条红布,问其姓名。那人道:“我姓冯,双名子娜,人称九疑仙,左手边上这三位姐妹,头一个唤做邵竹影,其人性情坚毅,都称她为霜飞燕;第二个名叫赵贝,善会相马养马,且那些所养马匹都听她话,故被称含香草;第三个叫做段雯,为人纯洁真挚,都比她作斗雪红。我四个本是当地山主,被此人夺了基业,关在牢里,十分羞人,喜得于家姐姐出手相助。”曾有诗赞这四女道,一曰:

    烟雨蒙蒙生九疑,仙灵暗蕴归素迷。

    天生芳华冯子娜,嘤游山中树赤旗。

    一曰:

    凛冽可耐邵竹影?韧心何妨踏冰来。

    飞燕旋徊凌霜处,苍山负雪天幕白。

    一曰:

    相马一绝乃赵贝,华佗躬身医的卢。

    圣手应称含香草,千里追风驰赤兔。

    一曰:

    烽火独开斗雪红,心似明庭积水澄。

    桃源溪涧潺潺去,还留段雯与云空。

    右边两个则笑道:“我两个就不用说了,那边的师父知道。”只见圣凌风路新宇起身笑道:“这两个,从不教我省心。诸位头领且听,前番李沫瑶两个来时我曾说过,我原有三个徒弟,此二女乃是我的大徒弟与三徒弟,高些的是陈孟,绰号异叶杨,旁边的是刘怡岑,绰号立地鹤。她二人乃东平府人氏,昔日每每往梁山去时,途经东平,那时尚为郓州,有缘结识,先后入门,随我习些武艺。却不知如何同嘤游山的姐妹作一处到来。”亦有诗赞这二女道,一曰:

    黄沙凄卷显岑蔚,飙尘独树异叶杨。

    根植朔漠有陈孟,轻舟一苇向汪洋。

    一曰:

    丹砂常在雪未消,但随秋云上碧霄。

    怡岑人称立地鹤,沧浪何妨遣游遥。

    陈孟羞了脸道:“我们俩本事不济,原本想入伙马陵泊来寻师父,就是贪玩,走入那奔雷车的地界,吃她拿了,被她相逼入伙。我俩誓死不从,幸亏是女身,若是男子,定被打杀。”路新宇大怒道:“敢欺我弟子,奔雷车何在?”几人道:“还请继续听来。”

    原来冯子娜四个与陈孟两个,都是战败,被关在牢里。见于娇来了,本不愿入伙,却是于娇陈明利害,要众人权且答应,寻故脱身。几人通报了姓名,各自倾心。邵竹影道:“此处嘤游山,自秦汉以来,从无人于此间居住。只因先人为避唐末秦宗权暴虐,领乡民逃至此处,道是有天神相佑,不再出焉。这之后本处男女和谐,就是女子,也能如男子一般,操练军器,演习武艺。”又听赵贝道:“此间与外界相隔二百余年,少有世俗男女成见,却不知何处来了那个女子,领来一群悍妇,擒捉我等,关在此内,霸了山场大半年有余。”于娇思索道:“如今村寨吃她糟蹋坏了,纵然出来,多少女子久欺男子,冤仇已现,便是杀了罗茶,也是难办,不若分出一拨人去,投奔马陵泊,一来是我功劳,二来也能免此地再生事端。”便说了心里话,段雯道:“姐姐说的有理,不如入伙马陵泊,也好见见当今义士豪杰。”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