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贼翁婿秽乱神仙窟 女伯乐受难平城县-《马陵传》


    第(2/3)页

    却说当日,于娇与许栗铭一伙辽州相遇,各自剪拂了。于娇几番拿好话劝说,许栗铭无奈,苦笑道:“于家妹子,俺青石山亦以忠义为主,且你不知我等底细,怎能背叛宋大哥?又那有你这般挖角的?”于娇吐舌道:“各为其主,小妹姑且说了,哥哥也姑且听之。”旁边两个副将,段金朋、张雷都道:“这妹子从清早到晌午,缠得我们也勾了,亏得是我们哥仨,若是寨中其他头领,早教你面皮难挂。待俺们赈济周遭些个村坊,便要回山,不如你也同上山坐把交椅如何?寨中亦有不少女头领哩。”于娇笑道:“都说你俩性直,怎反来说我?”行了数里,已至平城县附近,许栗铭道:“妹子,此处听闻乃是皇家御供果园,山寨宋头领既要招安,我等亦不好冒犯,还当回避。”于娇领会,随口道:“若这里是个狗官,哥哥亦要回避?”许栗铭道:“当以山寨为重,一切听宋哥哥分付。”于娇努嘴道:“答的无趣,倒与那梁山泊宋江相似。”许栗铭笑道:“我哥哥最服呼保义,将来便是招安了,亦要保国安民,每每教化俺不少……先是别过,来日方长。”三个头领把手一挥,带领兵马,各自告别。

    于娇见计较未成,心中失落,踢了几脚石子,伸腰自顾自道:“此处既有瓜果闻名,上达皇宫,定是别有滋味,何不买些尝鲜,回来分给张妮几个姐妹。”边思边行,沿河走了一二里路。时值六月天气,于娇焦热,遂寻了一阴凉处,歇了爱马,去了方天戟,脱去鞋袜,来河边浣足。正思虑间,忽听得马嘶声,回头一看,乃是一群官军,为首一员将军,露牙冷笑。于娇警觉,却是包裹在那边,没拿防身家伙,只好笑道:“官爷何事?”那将军道:“我乃本县护园使,来此巡视,搜查贼人,你可见过?”于娇摇首道:“民女未曾见过。”又看几个土兵相视一笑,那将军又盯着自家双足上下,不禁提防起来。那将军呵呵笑道:“莫怕,俺是城内熊爷的副将,马铨便是,本将看小娘子孤身一人,恐吃贼人害了,且送姑娘进城。”与左右示意,几个土兵早色迷了心窍,腆脸来捉。

    这于娇原有本事,只是身在河边,手无兵刃,脚无鞋袜,施展不开,那里逃得?早被捉住,按在地上。于娇禁不得破口大骂,那马铨抽出刀来,奸笑道:“再叫先剜了舌头!”旁边又一个道:“这婆娘倒还算标志,将军先请。”马铨笑道:“前日那骨里骚专心伏侍熊爷与清爷,连曾家的都勾上手了,偏嫌俺与孙哥官小,他们吃得好肉,倒一口汤也不教我尝!”转头盯着于娇道:“你却倒运,俺只把你当那婊子泄火!”说罢伸手,旁边军卒,一致喝彩,都道:“待哥哥用后,俺们却来,再拖回园里种泡枣,教赵官家吃俺们的!”

    话音未落,只听得飕地一声,就看一个土兵中箭倒地。马铨吃了一惊,跳起身来,大叫道:“有贼!定是那四个婆娘!”众土兵还尚未反应过来哩,又是飕地一箭,再倒了一个。军卒发声喊,就要散走,马铨叫道:“她们那里有许多人?必在草丛里躲藏,速捉了领功!”众土兵方才定神,一齐发喊,对面草丛里先是若干妇人散了,止留两个女子,一个额前青丝平掩,一个短发貌似男子,便是清一年口中的戴畅、晁晶,各执兵刃道:“马铨狗贼,速速纳命!”马铨骂道:“不知死活的小淫妇!”跳上马,舞大刀来战,二女协力对敌。

    这边于娇得了空,仓惶爬起,手攥胸口,惊魂未定,又想此番受辱,险失清白,匆匆去穿了鞋袜,持戟上马,冲将过去,一连搠死数个土兵。那边二女已斗了近六十余合,正抵敌不住,双双吃马铨刀背拍翻在地。马铨正在得意,瞟见于娇从背后杀来,急忙转身再战。于娇大喝一声,挺戟刺去,马铨横刀隔住,乘势来劈于娇上三路。于娇翻转方天戟,将戟尾挡下了。二人就马上你来我往斗了三五十合,胜败未分。于娇不禁暗道:“这淫贼倒也有些本事。”马铨亦暗叹于娇的武艺。

    两个正在专心斗敌,刀戟正架隔难收间,忽听地上那戴畅叫喊一声:“当心!”只看于娇马后跳出两个土兵,各自一刀,兀地劈断了马腿,于娇不曾提防,倒颠下马去。马铨趁势一刀,斩断了马颈,哈哈大笑道:“中我计也!都与我捉了后,挑断手脚筋脉,好好与俺生些孩儿!”那边晁晶又叫道:“马铨小人,算不得真好汉!”马铨听了,笑道:“今个便送你两个与清家四爷雪恨!”那些军卒本被于娇杀散一批,见于娇倒地,戴畅一伙又敌不得马铨,胆气又生,团团围住众人。马铨道:“方才心急,此番先去了手上兵刃,好好捆牢了。”

    正待动手,忽听远处又有人叫喊一声:“何人胆敢欺负于家妹子!”于娇寻声望去,不是许栗铭又是那个?身后一群喽啰,两边段金朋、张雷,三个策马飞来。马铨一个,如何敌得过三人?遂不敢恋战,忙领士卒弃了于娇一行走了。许栗铭也不追赶,跳下马来先顾于娇,只见于娇坐骑惨死,被血污了身子,赶忙扶起。那边戴畅四个重会了,过来拜谢。许栗铭道:“且上马暂避。”又教喽啰抬了死马,行到青石山扎营处,命人把马儿埋了,取干净衣服,教戴畅一行替于娇洗刷一番。时至傍晚,又生了饭,唤众女来吃。

    戴畅、晁晶先谢了救命之恩,许栗铭道:“俺原欲寻四近村坊赠粮,白日里与那贼将擦过,本不愿生事,忽听闻探子道平城县里有些腌臜事,当时心悸,放心不下,天幸救得众人!”于娇泪痕未干,也谢过了。许栗铭道:“何须谢我,分内之事。”又逐一请问戴畅四个名姓。那戴畅生的杏眼薄唇,眉横一字,平日里常好走动,最关怀周遭妇人,都唤她作飘灵芝;细眼瘦弱的叫曹笑,因常助他人,性子又乖巧,故称她为广寒兔;晁晶则生的貌似男子,又是短发打扮,性子最刚,因而呼她作公牛惧;余下那个不怎么言语的,名叫单筱寒,渔家子,家传以硝制冰的秘法,以此叫作冰凤凰。有诗赞这四女道,一曰:

    淡沲春柳动笙鼓,笙鼓喧处见青枝。

    大隐江湖扬良善,戴畅人称飘灵芝。

    一曰:

    婆娑桂影近凡尘,灵洁已自捣药成。

    聪敏曹笑如玉兔,月华流照广寒中。

    一曰: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