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追溯,破局-《苟道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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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卢全的诚恳求教,孟周却摇头道:
“我连这院门都没出,你们过来之前,我甚至连这件事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真凶是谁?”
卢全认真听着,若有所思的连连点头。
“不过,这却不妨碍咱们关起门来做些不讲证据的猜测,推测其作案动机,并据此对其身份进行一些模糊的判断。”
阚越闻言,轻轻点头。
卢全却疑惑道:
“庄道友,你连真凶是谁都不知道,你怎么判断其作案动机?
仇杀?财杀?情杀?
或者是真凶忽然练成了什么特别秘技,需要人试手,就挑中了倒霉的范家主。
咱们什么都不清楚,伱怎么判断其作案动机?”
阚越闻言,再度点头,认为这说得也很有道理。
孟周却是微微一笑,一边为两人添茶,一边解释道:
“咱们不是官府捕快,不是断案,不需要证据。
你说的这些情况,当然都有可能,我也不能完全排除,但也不需要排除,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这件事的影响,现在已经实实在在的扩散了出来,甚至有可能波及到三川塬的每一个人,那咱们就假定凶手的动机就是这个。
甚至更进一步,咱们和戴守礼这群本土顽固势力全面对抗,将三川塬打成废墟……”
卢全似乎又有话想说,孟周却提前卡点,道:
“我确实没有证据,但咱们既然私下闲聊,当然尽量往大了里估测。
万一呢,是吧,若真遇上这种万一的情况,咱们能够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也不是坏事,对吧?”
卢全似乎对他这近乎敷衍的说法并不完全认可,嘀咕道:
“往大了里猜?那干脆把整个青玄域囊进来算了。”
孟周却点头道:“也未尝不可。”
就在卢全脸色一变,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孟周却又摇头道:
“不过,抱歉,我的格局就这么大,连三川塬的事情都整不明白。
将青玄域全囊进来,那扯起来就毫无边际,毫无意义了。
而且,我也不认为范家主的生死能关联到这么大的影响。”
孟周嘴上和卢全这么瞎扯着,心中却在反复琢磨他刚才那句失言可能透露的情况。
旁边,阚越也勉强接受了孟周的解释,道:
“庄道友你的意思是,刺杀范家主的真凶,其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挑起三川塬的内部矛盾,搞乱三川塬的秩序?”
孟周点头。
“可这么做总得有个目的吧,这目的又是什么?”阚越问。
孟周摇头道:“我又不是凶手,我怎么知道,不过,咱们可以接着……”
说着孟周看向卢全,眼神示意,就像是在说,接下来该你了。
卢全无奈道:“接着猜?”
“对咯,对咯。”
孟周哈哈一笑,拍了拍手。
经他这么一番“胡来”,被阚越、卢全二人带来的压抑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阚越忍不住苦笑摇头:
“这不成玩游戏了吗?这么搞,除了自娱自乐,还有多大的意义?”
孟周端起茶杯,拇指、食指、中指在杯口慢慢旋转,轻声道:“那现在咱们做什么,是有意义的呢?”
“那当然是……”
阚越本想说,结成攻守同盟,积极备战,密切关注戴守礼等人的动向,同时与更多筑基修士取得联络。
可话未出口前,他却忽然意识到,他们仨坐在这里,不需要明说,这攻守同盟就已经事实上成立了。
至于继续与更多筑基修士取得联络,这事说来简单,可真要做起来,一点都不简单。
稍微有点社会经验的就知道,要面对的糟心事,内部的,外部的,将多不胜数。
而这样的举动将刺激得戴守礼等人也跟着更进一步,局面将在双方的的共同“努力”下,一步步推到彻底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也是三川会这时候跳出来呼吁降火的原因。
想到这里,阚越对那“正事”的兴致忽然消了一大半,觉得这时候与庄道友这样的妙人坐下来闲扯淡,可比做这些“正事”有意思多了。
于是,他话说一半,忽又改口道:“那庄道友你来猜猜,对方的目的?”
孟周也是脑洞大开,道:“有没有可能幕后真凶就是想要这里死人,死得越多越好?”
“目的呢?”阚越问。
“嗯,收集死人的血肉或者灵魂什么的?”孟周边想边猜道。
卢全听得眼皮直跳、嘴角直抽,阚越也一脸嫌弃的道:“这什么妖魔行为?”
孟周这才想起,在自己亲身接触的这个修行世界,和前世印象中的有许多不同。
比如灵魂概念,在成功筑基,开辟识海之前,无论凡人还是练气修士,灵魂都是与血肉混杂在一起的,是没有单独灵魂存在的。
而人类的血肉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价值,相比于同品阶的妖兽肉而言,后者的吸引力无疑更大。
所以,很多潜意识中的魔道行为其实是站不住脚的。
阚越却也没有完全一口否决,而是一边思考一边道:“不过,咱们金鼎域确实发生过一次影响极大地盗尸事件。”
“盗尸?为什么?”孟周卢全二人眼中都冒出八卦之火,带着浓浓的求知欲。
“经过追查,那伙盗尸贼居然不是金鼎域本域修士,而是来自驭灵域。
他们就是看上了咱们那修士法体双修的特殊体质,据说驭灵域掌握了一种炼制尸傀之法。
而在这套标准里,法体双修的尸体是炼制尸傀最好的一种材料,他们便将咱们金鼎域当成了资源地。”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孟周感慨,卢全也是一脸长见识的模样。
阚越道:“这事已经是五六十年前的旧事,当时这件事闹得还挺大。
那些盗尸贼,无论是已经被打死的还是被活捉却已经被折磨的惨不忍睹的,全都被金鼎宗接走了,据说他们和驭灵宗亲自交涉才了却此事。”
“金鼎宗与驭灵宗具体的交涉结果不得而知,但从那以后,金鼎域就再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件。
不过,此事对金鼎域的影响却也至今犹在,有不少修士身亡之时都会选择火化,这就是其中一个。”
孟周恍然点头,道:
“所以,阚道友认为,这很可能是驭灵域的修士所为?其目的就是为了获取大量用于炼制尸傀的材料?……哦,咱们上次那场聚会,有驭灵域的道友吗?”
阚越看着一脸笃定的“庄道友”,无语道:
“庄道友,我几时这么说了?我不过就是顺着你的思路往下说,替你找补呢!
还有,这种说法咱们在这里说说就好,真要当个理由说出去,会被人笑死的。”
驭灵域的修士跨域来到青玄域,放着安安稳稳的日子不过,搞出这么大动静,就为了获得几具炼制尸傀的材料,没有这么埋汰人的!
能在这时候被青玄宗从外域接过来,并决定留下来的修士,你可以怀疑他的心思善恶,但不能怀疑他的智商,更不能将人家当成一个蠢货。
孟周也笑着摆手道:“好了,好了,开个玩笑,阚道友不要当真……不过,你既然说到此事,我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阚越问。
孟周道:
“上次聚会时,我对其他人的印象都不是太深,唯独一个名叫卫筱的女修,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她那看人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可知道?”
阚越笑道:“你说她呀,别的人我或许不了解,她的情况我还真的知道。”
“她什么情况?”孟周问。
“卫道友来自合欢域,你应该能猜到吧?”阚越道。
孟周想了想,缓缓点头。
“合欢域将男女双修视作天经地义,所有修士,无论男女,都会几门合欢秘术。
这些秘术大多都是温和的,对双修双方皆有益处。
这在合欢域被称作合欢派,算是主流正宗,此外却还有一个名为采补派的邪道,只对施术者有益,另一方完全沦为炉鼎。
那卫道友原本是合欢宗某位据说来头极大的二世祖豢养的炉鼎,但也不知卫道友使了什么手段,在一次关键采补时,她反采补了对方,直接将人给采死了。”
说到这里,阚越没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道:
“她看人眼神有些怪,你也别介意,她或许是将你当成一具好的采补材料了。”
孟周想到卫筱看自己那奇怪的眼神,心中打了个寒噤。
他想到自己这强悍的体格,还有春水经,以及各种灵体天赋……或许,大概,我在对方眼里,就是一块唐僧肉吧?
或许,对方并不能一眼看出自己的底细,但作为“肉食者”的直觉,却能判断出哪具好吃哪具不好吃吧。
阚越见他这仿佛吞了只活苍蝇的表情,大笑安慰道:
“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你只要不主动送食上门,她也不可能真能将你如何。
别的不敢说,她真敢乱来,你一拳打过去,我不信她能挡得住!”
孟周一想,嗯,确实,以他现在的拳力,这应该不会比打碎一颗西红柿更难。
他却一脸狐疑的看着阚越,奇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她亲口告诉你的?”
阚越惊讶道:“怎么可能!”
“其实是在来青玄域的飞船上,我恰好与一位来自合欢域的男修住在相邻的两舱,我是从他口中听说这事的。
因为卫筱这事在合欢域闹出的动静其实不小,合欢宗甚至为此开始了一轮针对采补派修士的打击活动。
合欢宗的心意或许是好的,可在具体执行的时候,却走样了。
有不少男女散修被打上了采补邪修的标签,然后被捉走了。
有不少散修为了避免这样的结局,都通过各种方法逃向外域。”
那些被打上采补邪修标签的男女散修最终会是个什么结局,阚越没有明说,他毕竟也没有证据,他只能说他知道的。
但也根本不需要说透,孟周猜测,这些人大概率真的被当成了采补的炉鼎。
采补派的大本营根本不在别处,就在合欢宗内部。
合欢宗这是正邪一体了属于是,好人是我,坏人也是我,安能辨我是雄雌?
这居然和合欢宗的双修理念意外的搭。
听着阚越的解释,孟周心中非常惊讶。
这就是外域的修炼环境吗?
无论是金鼎域、驭灵域、还是这个合欢域,给他的感觉对散修都不是太友好的样子?
他原本也没觉得青玄域的修炼环境有多好,可与阚越只言片语中透露的某些信息一对比,孟周忽然发现,青玄域居然是最正常的。
越来越多外域筑基来到青玄域后就不想走了,孟周不由得想到,或许,他们心中也都有着类似的感受吧?
孟周看着旁边已经有许久不曾说话,默默听两人说话的卢全,忽然问:“卢道友,你怎么看?”
“啊?……什么怎么看?”卢全茫然回应道。
孟周道:“咱们都说了一个可能,不管靠不靠谱,也算是有个方向不是,你也给个意见?”
卢全这才醒过神来,尴尬的挠了挠头,似乎觉得这种讨论有点过于儿戏。
但见另两位道友都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似乎在说:
“我们都说了,现在轮到你了,想溜?没门!”
这个时候要是不说点什么,会显得他很不合群。
可真正的理由不能说,却又不能完全胡说,这可把他愁坏了。
他捏着眉心认真想了想,忽然灵光一动,道:
“刚才庄道友说的理由却给了我一个启发。”
“啊?快说说!”孟周身子坐直,表现出强烈的兴趣。
“幕后真凶促成这样的局面,收集血肉尸体和灵魂的可能性不大,但却很可能是为了收集一些别的东西!”卢全道。
“收集别的?收集什么?”阚越也来了兴趣。
卢全看向二人,忽然问:“你们听过离恨教吗?”
“离恨教?”阚越轻声重复了一遍,摇了摇头。
孟周听到这名字却是心中一动,因为这个名字,他很自然的就想到了离恨经,想到了那些“胡家人”。
但面上却是和阚越一样茫然,跟他一起轻轻摇头。
卢全笑道:“星宿宫总知道吧?”
“废话!”阚越。
“当然!”孟周。
卢全颔首道:“有关这离恨教,我知道的也不多。
只知道这是个曾经出现过元婴级强者的魔教组织,曾和星宿宫扳过手腕。
不过,大约在两百多年前,这个魔教组织忽然式微,据说其核心层被星宿宫一锅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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