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心术-《维斯特拉玛战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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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见命运使者。”我对着正在院中练习魔法的命运继任者说道,她点了点头,抬起右手用魔法与命运使者进行交流。
“她就在屋里,请进吧。”接着抬手一挥,大殿的门为我打开。
我走进殿中,空旷而昏黑的主厅里回荡着我的脚步声,两边插上了火把,直直引导到通向二层的阶梯。琉璃马赛克的窗上映出了祭坛上王座的影子,这个影子开始泛起波纹,在窗下出现了一个身影。
“年轻的神,来此为了何事?”命运使者的声音从大厅的各个方向传来,缓慢而庄重。我在这阵声音中走到了祭坛的台阶之下的月光中。
“我想知道我的前任的事情。”我开门见山地说出我的目的。
“她是一个宽容,善良,仁慈的神,但也是不合格的神。即使如此,我们都为她的离去感到悲伤。”
琉璃窗上照进来的月光在地上移形,映出了代表心术师的标志,那个洞察一切的眼。
“不只是这些,我的大人。我是想知道她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被诸神称为‘不合格’的原因。”
“我不是你的大人,我们都是一样的神,希望你尽快脱离人间的那种尊卑之理。”
“我会的。”
“这个理由很简单,因为她帮助了人类。”
“我们就是在庇护着所属和万物的神,一直都在帮助他们。”
“并没有,我们从未帮助过他们。”她毫不客气地否定了我的回答,这可是我在生命之树学堂中的知识。“我们只是人们意识中创造出来的一种形象,他们认为我们在帮助他们,生活风调雨顺,田地五谷丰登,他们为此崇敬神明,为我们献上贡品;他们也为自己的不幸与不公归咎于神,咒骂我们,埋怨我们,尽管确实有过这样的事实。”
“难道说……”
“没错,你的前任,那位多愁善感的心术师,她就给人间带来过痛苦。”
她最后的话语中伴随着咒语的细嘶声,我脚下的地面突然颠覆崩溃,变成了一片水潭。这是我的魔法,我在水中下沉着,双眼看向这片清澈透明的水中。这是……繁星?那些正在闪光的斑点就这样在水中微微沉浮着,还有月亮,只有一个,和神界不同的那种皎洁白亮。天空,我意识到这就是我在人间时候看到夜晚的天空的样子,那么天空的下面是——人间。
我在星河中逐渐失去身形。
“我们需要您的帮助,神大人。”在我的眼中映出了正在神碑前祈求的人们,这是属于星术师的神碑,即使十分地简陋,也能看清上面的标志。这时我的思绪突然不受到我的控制,视觉乃至整个身体也逐渐脱离,原来我不是我,我正在和一个人共享着感官,那么这个人是……
景象突然朦胧消失,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双月凌空,萤火栖竹。原来这里是我的家,观星亭,那么这个人如果不是我,就是——
“心术师大人,您真的要去人间吗?”
“你将来也会是和我一样的神,不需要称我为大人,我的继任。”
“我受教了。”
“我的信徒,我们神界的支撑正在被动摇着,不能坐视不管。”
“那我将为您准备行李。需要我的陪同保护吗?”
“这件事情我只想自己去处理,以我神明的名号去帮助他们。”听完吩咐之后,继任者开始招呼侍童
“看起来您还是忘不掉心心念念的人类啊。”鼠神依靠着拱形的院门说道,门外的神游会照进来明亮的灯火,被眼前这个渺小的鼠神肥胖的身躯挡住了。
“我本人类,继任成神也是为了造福人类。现在我的子民们正在被外敌虎伺,为了神界,为了人间也不能熟视无睹。”
“看起来你的耳朵挺尖的嘛。”继任者指了指他比人类略尖的双耳说道。
“那老鼠比人的长处可能就在这里。不过不要忘记了命运使者给你的忠告,早日从凡尘俗事中解脱出来吧。”他掏了掏耳朵,从里面弄出了一些脏东西。
“神明的意义可不是放任自己的庇护责任。”
“那我要怎么去保护被人类残杀的我的子民呢?”他丝毫不在意两种神之间的差异,大胆地说道。
“我只是要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你是命运使者派来监视我的,希望你能告诉她,我准备马上就离开这里。”
“啊,行吧,不过我也不是那种向显赫的神献媚的神啊。如果她想,可能早就已经预料到你会有这一步,在你准备出发之前,站在这里的就不是我了。我只是运气不好,听觉比较好而已,算我多管闲事了。”他说完一大段俏皮话之后便重新回到了神游会的队伍中。
“不要让别人知道了!”我叮嘱道,他招招手示意听得到。
“我的继任者,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我们的能力对于人间无比重要,也只有我们愿意去帮他们。其他的神都在回避着这种问题,在这样的宴会上浪费光阴而丝毫不去管那些崇拜着我们的人。告诉我吧,我只想听你从口中说出的话。”
“我也是这么想的。”继任者心中并没有任何迎合师傅的意思。
“我的眼光不会错的。”
很快侍童带来了放置在壁龛里的洞察之眼,平时在神界生活并不需要这一只眼。
即使在神界已经生活了二十年,这位善良而多愁善感的神却无法适应自由而愉快的神界时光,她日复一日地看着人间百态,在书房里挥毫,写着别人看不懂的楔形文字。她的想法,只有心术师自己才能知道。
这是命运使者的声音,遥远而清晰,她在讲述着这个故事。接着我的视线穿过星河,如同坠落的陨星一般,视线一瞬之间就转到了地面上。
当一群来自石油之国的商人与征服者在极东之地的西海岸与联邦的传教士接触之后,两个文明之间的矛盾就开始在整个极东之地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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