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不知又熬了多久,是十多个小时或一天还是两天?周天霄浑浑噩噩,痛苦无比。 “我快撑不下去了,师,师父。” 他甚至都快没气力摆动头颅甩脱时不时爬来的枝蔓。 他想问问师父情况,惊觉周围安静了许多,只有若有若无的呻吟和淅淅索索的声息,也许很多人死了。 师父呢?他用尽气力睁开眼,往旁边看去,还好,陶道长还在抵抗着,只是动作迟缓。 现在任谁都喊不出声,那些鬼爪般的冰冷枝蔓会乘机而入。 我真该死啊!为什么要冲过来呢?为什么不再谨慎一点?周天霄无力自责,难道今生就交代在这里了? 那些藤蔓像锁链般嵌入灵体几乎与之合二为一,他无法作出如变形之类的术法,原本陶道长用火术便可轻易破去这些缠人的东西,可惜什么都做不了。 法艾尔和沐诗诗恐怕已走到第一道法阵的尽头,我难道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外面一片墨黑,周围到处是各种散发着白色荧光的扭曲人形,这是活人尚存着一线生机。 那些垂挂着的干尸和刚死去不久的人则呈现着死寂幽绿。 周天霄头脑昏沉如坠深潭,眼见又要睡去,突然一个意志在脑际开始回旋。 “你不该沉睡!” 那声音如远古回声。 周天霄悠悠醒转,吐出嘴里缠绕进来的阴冷枝蔓,他昏昏地问,“谁?” “你准备好了么?”声音低沉而有力,敲击着他的心。 “我难道疯了?还是临死前的狂想?” “开始吧!” “开始什么?”周天霄忽然很想笑。 “做你该做的。” “什么是我该做的?我完全没有力气反抗了,你看不到吗?”周天霄有些恼怒。 “想想其他人,他们都需要你。” “哈哈!我帮不了他们!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周天霄被这个声音搅扰得心烦,他又咬断一截钻到嘴里的藤蔓,怒道, “而且我算什么?这破世界离了谁都可以转!我算什么呀?一颗尘埃而已,尘埃之于世界,我想象不出它会有谁需要它!”周天霄不知怎么突发感慨。 “即便是微小如尘,也有它在世上的某个地位,所有事物在这世上都有各自的存在意义。这不是我们意志决定的!” 周天霄没工夫打理这个声音,他虚弱不堪,甚至无力甩开鼻子里钻入的一根藤蔓细枝,那根枝条如冰冷鬼爪一般慢慢探入鼻腔。 周天霄打了个激灵,“终于,我就快完蛋了,此刻的世界对我还有什么狗屁意义?死就是一了百了!”他的一丝气力也在说话时用尽。 “现在准备好了?” “呸!”他吐出嘴里的东西,大声道,“我准备什么?我都快死了的人,你没看见?我根本连甩开它们的力气都快用尽,你还要怎样?” 周天霄有些惭愧,都快死了还在胡扯,一想也释然了,大概旁边那些道友临死前都会这样,然后就成了在这里风干千年万年的阴尸。 想到此处不觉心中凄然。 “你就要死了。” 第二根冰冷如斯的细枝如一根冰锥扎入他的耳道,周天霄这才惊觉自己还活着的事实,接着是第三根在另一个耳道里探索,周天霄酥软如泥,他尝试着的努力再次失败。 “唉,我尽力了,糊里糊涂的来,稀里糊涂的死!”周天霄苦涩的想。 “你真的尽力了?”那个声音反驳。 他眼前突然出现了自出生以来的一幕幕的闪回,攀树,摔落,抢救室,父母的悲戚,辗转各地到处求医,要饭乞食,睡桥洞,被人鄙视唾弃殴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 接着又是完全陌生却如此熟识的场景,另一家父母的脸孔,夏紫茗,大牛,跟唐师学站桩,牵牵!智能人,情感之源?铁塔,胖金,被追杀,瘦海,李敢师父,陶道长,方熙,苏仲文,天武屠龙,奇异仙子,鲁师父?白堡?一残道长!白羽道长?渡劫? 绑架,父母被绑架,父母,父母? 父母? 父母被肢解,残杀! “不!” “不不不!” “不要再想了!” 周天霄有种全身被撕裂的感觉,此刻他只想静静赴死,他累了。 “想逃避?” 那个意志没放过他。 “为何逃避?笑话!~我有什么责任?” 周天霄只觉好笑至极,他有什么责任呢?从小就痴呆,整日乞讨,但,不对!他又为何如此哀伤? 他的责任? 他的痛苦? “你的灾难,只是为你积聚力量!” “不要讲什么烂道理!都是快死的人还需要什么光!哈哈哈!”周天霄大笑出声,是他听过最可笑的事了,“不过那怕我有光,用不用关尔何事?” 周天霄被另一条从下面钻入的刺骨寒冰给激怒。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