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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不可理喻?上古年间,有佛陀愿意割肉喂鹰,那是何等大义。二位皆是正道魁首,口口声声庇佑苍生,那此时为苍生奉献些血肉,又有何不可?”
陈泰之跟大司主不睦已久,很难心平气和谈事,可现在大司主平静如水,他若再发脾气,倒是落了下乘,便冷声道:
“若老夫一己之力便能救度苍生,老夫死十回都愿意。只是镇妖司那法子实在阴毒,若是逼迫兵士献血,岂不令人心寒?”
“刚刚老夫确实有些冲动,但也是为了镇妖司基业着想,长公主与其跟老夫口舌之争,倒不如仔细想想,这事真的可行吗?”
自从林鸿文跟谢玉去镇妖司做事后,陈泰之一直密切关注着镇妖司。
毕竟镇妖司的头领乃是性格暴虐、不讲道理、混世女魔王,自家亲传弟子前去镇妖司,堪称羊入虎口。
好在魏晋瑶逐渐放权,镇妖司内还算和谐,陈泰之才稍微放心。
可谁料会发生这种事情。
今日两位弟子回鹿云书院,第一时间便来拜见他这位院长。陈泰之这才得知,两弟子回到书院,不是因为思念老师傅,而是想动员师兄弟们去镇妖司献血。
还美其名曰为了大义!
陈泰之听到此消息时,当即就两眼一黑。
好么…邪修想利用血肉修炼,尚且知道顾忌,不敢光明正大地迫害教中弟子。你镇妖司做这种阴毒实验,居然如此光明正大,甚至还动员仙门弟子奉献,这像话吗?
虽说出发点是好意,可这种事实在偏门,稍有不慎便会引起动乱。届时百姓不再信仰皇室,镇妖司数百年累积的正名,将一朝崩塌。
若是其他人,或许不会这么做,但魏晋瑶不好说,她真敢。
陈泰之生怕大司主行差踏错,当即就想兴师问罪,但考虑到大司主素质不高、情绪很不稳定、有暴力倾向,单独理论实在不占优势,便拉着正在汴京讲经的空空大师一同前来。
若真打起来,空空大师稍稍拉一些偏架,他也能少吃点亏。
眼见魏晋瑶如此态度,陈泰之只能忍声吞气、循循善诱。但心底却憋着口气,新仇旧怨全都堆积在一起,令他郁气难抒。
“……”
大司主自然不会残害无辜,这事只是诸葛沉提出的建议,并未落实,这两位便迫不及待地兴师问罪,实在令人不悦。
眼见陈泰之脸色铁青地起誓发愿,大司主笑眯眯道:
“别光嘴上说,先死一回看看诚意。”
?!
陈泰之气得直哆嗦,颇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无力感,他咬牙道:
“魏晋瑶,你简直不可理喻!”
大司主近日在修心,故此不愿发脾气,可此情此景,不发脾气实在难以忍受,她忍无可忍,“啪”的一声,将茶盏放在桌上:
“老登,本宫忍你很久了,今日又不分青红皂白地上门挑衅,口气狂妄、态度极差,你以为本宫是泥做的?今日就将你狗腿打断!”
“……”
空空大师双眉长须直抽抽,连忙阻止:“两位皆是响当当的人物,如此打架斗殴,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耻笑?”大司主眉头一挑:“这老登身为书院院长,不务正业,天天找本宫麻烦,他都不嫌丢人,本宫怕什么?”
言罢,大司主抬手便是一拳,看似轻松写意的出击,实则带起的气劲罡风,令周围虚空都随之扭曲,雪花倒飘,形成庞大的漏斗漩涡。
陈泰之被大司主殴打多次,早就有了经验,在察觉到气劲的刹那,他的身形便遁出千米外,竖起剑指轻喝:
“方圆千米,无惧万力!”
大司主一拳打偏,倒是来了几分斗志,紫色身影冲天而起,犹如激射而出的烟火,在漫天雪空中留下紫色残影,真波动直接将陈泰之的场域劈成两半。
空空大师本想看看热闹,可想到自己是来做和事佬的,忙得开口:
“没想到泰之言出法随已臻至化境,竟能躲过长公主一击。看来长公主修行倦怠,这么多年没有进步,没能打中泰之…阿弥陀佛,两位实力不相上下难分输赢,还是住手吧。”
?!
陈泰之并不想动手,这才拉着空空大师劝架,可他没想到空空大师这么劝架。
你们秃驴都是这么劝架的?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魏晋瑶本身就有暴力倾向,听到这话还不暴起?
……
半刻钟后,陈泰之捂着心口从天坠下,脸色苍白。
大司主连头发丝儿都没有乱,抬手压下狂躁真,不悦道:
“本宫近日在修心,并不想与人动手,可你这老登欺人太甚,害得本宫破戒,实在可恶。”
陈泰之嗷嗷吐血,心道他被打成这样了,到底是谁更可恶?
空空大师扶住陈泰之,劝道:“两位皆是修仙界老前辈,心胸还是要开阔些……”
陈泰之生怕秃驴再火上浇油,连忙拦住空空大师,冷声道:
“魏晋瑶,我们来意已经说清,希望你好好想想,切勿误入歧途。否则魏家一生荣光,都要因你蒙羞。”
?!
大司主捋起袖子,作势想踹几脚。
陈泰之急忙躲在空空大师身后,低声道:“快走快走!”
空空大师眼角抽抽,却也早已习惯。自年少时,魏晋瑶跟陈泰之便不对付,两人见面打一架乃是常事,实在不稀奇。
若哪天他们不打架了,才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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