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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如刀,乌云蔽月,深夜中弥漫着沉重之感,似暴风雨来临般压抑。
宋湛捂着胸口,剧烈疼痛令他脸色惨白,心底敢怒不敢言。
大半夜登门,二话不说揍他一顿便罢,居然还要问他原因。
他怎么知道原因?
宋湛十分憋屈,却不敢显露半分。他看着明玉姑姑平静的脸,身体却本能地有些惧意。脑子里更如走马灯般,自动复盘曾经做过的坏事。
可他干的坏事实在太多了,连宋湛自己都无法辨别,自己到底是因为哪桩坏事挨打。
思至此,宋湛匍匐行礼:“卑职在职期间兢兢业业,为民殚精竭虑不敢松懈,自问尽职尽责,实在不知哪里做错,竟惹的姑姑亲自前来,还请姑姑明示。”
“……”
听到这话,旁边的秦郡守嘴角抽搐。
就算没有实职,可天下镇妖司谁敢真的将她看作奴婢?
宋湛头皮发麻,实则在看到明玉姑姑时,他便知道可能是某些事情败露,可他没想到败露得如此彻底,明玉姑姑显然有备而来,这时候再狡辩,已并非明智之举。
秦郡守扯着嗓子喊道,他不敢得罪明玉姑姑,只能对凌皎月发难,虽然此举没有任何意义,可至少拖延点时间,让他们想出对策。
他只是贪,他又不傻,就算他狗胆包天,也不会做这种自寻死路的事情。
我当然信,关键是你不信……宋湛战战兢兢低头不语,他根本不敢多言,生怕对方在诱供。
“我……”秦郡守欲言又止,这事若是说出来,后果怎么样,他简直不敢想。
凌皎月身影如风,一把攥住秦郡守的脖颈,她的双眸被冰霜覆盖,陆斩不回魂碗消息,令她耐心已到极限:“说。”
凌皎月周身浮现出淡淡的冰雾,冰雾犹如跗骨之蛆,钻入秦郡守跟宋湛身躯,如万针穿身般痛苦万分。
谁会相信啊?
明玉姑姑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宋大人,你自己信吗?”
“我……我是朝廷命官,你就算是九天仙门,也不能任意殴打朝廷命官!”
宋湛身体瑟缩:“请姑姑明示!”
凌皎月向来话少,可她看着宋湛舌灿莲花试图狡辩,实在难以忍耐。
“啊――”
明玉姑姑乃宫中老人,自幼陪伴大司主,就算当今陛下见到,也会礼貌尊称一声‘姑姑’,可谓荣耀无双。
周围空气似乎凝结,那些凉意化作细针,没入秦郡守四肢百骸,他全身战栗起来。
“俞州城镇妖司司长宋湛,以下犯上罔顾法度,在职期间徇私舞弊中饱私囊,强抢民女鱼肉百姓,桩桩件件罪无可恕!”
宋湛都快哭了:“姑姑,您就算给我一百息时间,我也确实不知道啊!”
可若是将药香村的事情和盘托出,只怕不得善终。
明玉姑姑面色冰冷:“奴婢这次前来,便是想问问宋大人,可还有什么心愿要交代。若没有,奴婢便送您一程。”
明玉姑姑双手叠放在腰间,淡声道:“给你十息。”
秦郡守反倒是有点犹豫。
听到这话,凌皎月冷声道:“镇妖司楚晚棠跟子时司司长陆斩,来到俞州城查案,却被你们关到天牢,这不是以下犯上是什么?!”
明玉姑姑看他茫然,眼底寒芒一闪,厉声道:“宋湛,你好大的狗胆!事到如今,还不认罪!”
一声奴婢更是令宋湛心颤。
明玉姑姑淡然不语,只是查着数。
就在这时,跪在不远处的秦郡守,忽然扯了扯宋湛的衣摆,小声道:“我……我好像知道。”
宋湛本就受伤,眼下接触到这冰雾,更觉痛不欲生,他凝望着自己妹夫,眼底有些恨铁不成钢。
想到药香村发生的事情,秦郡守脸色发白,虽然镇妖司跟他不是同个体系的官员,可都是属于大周朝廷,官大一级照样压死人。
这些朝廷官员,为百姓做实事的甚少,舌灿莲花的狡猾之辈却多得可怕!
“大小姐跟陆司长,怎会如此?就算给我十个胆子,卑职也不敢关押他们!”宋湛神色茫然,声音却十分坚定。
宋湛面色剧变,明玉姑姑每说一个字,他的神色便惨白一分。
宋湛勃然大怒:“你知道什么?赶紧说!”
好家伙…大舅哥,你就真的不脸红吗?就算为自己开脱,也说点符合实际的。这一通自我夸赞,除了彰显脸皮厚度,还有其他作用吗?
你说你墨迹什么?都到这种时候了,居然还在这里耍官腔,你以为咱们镇妖司跟你们是一丘之貉?耍官腔要有用的话,我还能被打这么惨?
死亡威胁笼罩心头,秦郡守面色骇然,他面色憋得赤红,连忙说道:
“在……华阳郡镇妖司天牢!”
剧烈疼痛传来,秦郡守发出惨叫,他面色惊恐地望着面前少女,没想到仙门弟子居然敢对朝廷大臣出手。
事情发生得太过巧合,他们刚刚捆了江南客商,镇妖司总部的人便上门问罪,秦郡守就算是再蠢,也想清了缘由。
“轰――”
思至此,宋湛迅速组织语言,他没有否认其他事,而是问道:
“姑姑,以下犯上?卑职对大司主敬重无比,何时以下犯上过?其中是否有误会?”
每查一个数,对宋湛而言都像是一记闷锤锤在心上,他如热锅的蚂蚁团团转,实在是毫无头绪。
凌皎月手持长剑,语气冰冷如霜:“说。”
其他的罪名他不敢保证,但是这事儿他确实没有。
可就在犹豫的瞬间,面前如神似仙的清冷美人,却猛地抬起手。
凌皎月信手一甩,直接将秦郡守甩飞出去,秦郡守本就是凡夫俗子,这一通摔打下,他喷出两口鲜血,不再动弹。
明玉姑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微笑着道:“凌姑娘平时人淡如菊,没想到倒也杀伐果断。”
凌皎月缓缓平复心情,那双冰眸凉意十足:“跟妖孽沆瀣一气的朝廷官员,留也无用。云水宗虽不是朝廷官员,但身为五大仙门之一,也有责任清除害虫。”
“姑娘说得是。”明玉姑姑微微笑着,这位凌姑娘,可比姜姑娘难对付得多。
自家的楚大小姐,若是不再加把劲,怕是有些危险。
思至此,明玉姑姑望着宋湛,道:“既然如此,暂且留你一命。你最好祈祷他们二人没事,否则你夷三族都不够赔的。”
“……”
宋湛战战兢兢,忙地爬起来,跌跌撞撞朝着华阳郡方向跑去。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若是陆斩跟楚晚棠没事,他还能多活一时半刻。
只要活着,便有机会为自己辩解!
明玉姑姑信步跟在身后,从容不迫。
――――
华阳郡,镇妖司。
今晚夜色凄美,寒风呼啸乌云滚滚,镇妖司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窃笑声,那是值夜的镇妖师在谈笑风生。
沈毅坐在书房内,心神不宁。
按照每月惯例,每逢月中这几天,沈毅总会去找药仙沟通感情,享受妖物的服务。
药仙乃是牡丹花精,其滋味跟人类女子大相径庭,仅柔韧度便非人类能比,花活颇多,跟她快活不仅能体验人间极乐,更能双修获益匪浅。
可今夜沈毅却没有这心情,药香村的事令他心神不安。
最初他答应跟药香村合作,是觉得就算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他无非就是收点好处包庇妖孽,罪不至死,稍微上下打点通融,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现在事情逐渐脱离掌控,药仙实在贪婪,一年竟要吃几十名女子,短短几年已经是上百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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