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长期生活在受追捧、被保护的环境,他或许永远不会意识到世事艰难,进而养成眼高手低的毛病。”
“道理都是相同的,混迹名利场,和漂亮的猎物逢场作戏,还是攀爬官场,其实其中的内核大同小异。”
“是吗?”
起居室半隐在朦胧的金色轻纱里,立灯旁的壁炉嘶嘶燃烧着,释放着宜人的暖意,桌上摆放着小食、餐酒,茶桌下铺满了手工裁剪的羊毛地毯,给宾客以最舒适的享受。
克莱恩·莫雷蒂晃动着酒杯,近乎透明的酒液沿着玻璃杯壁时起时落,好似傍晚时的落潮,醇香跟随潮涨潮落,时而刺激青年的味蕾,时而隐匿在好闻的熏香中。
可惜的是,克莱恩此时并没有心情来品尝这从本国跨越千里运来的享受,他看起来情绪低落。
“没想到‘战争天使’殿下会顾及我的感受,”克莱恩悻悻道,“我还以为祂会劈头盖脸骂我一顿,嘲笑我的无能。”
“‘战争天使’殿下,顾及?”
斜对面,胸前佩戴着崭新勋章,喜气洋洋的杰利·查拉图失笑。
“想多了,那位殿下不会顾及任何人的感受,我手里的这封信是埃德蒙·伊阿宋殿下写给你的。”
这下轮到克莱恩惊讶了。
“不是‘战争天使’?”
他记得今天早上负责和拜朗改良派对接的帝国官员,还专门找上门,提醒他:如果“战争天使”在信里言辞过激,千万不要太放在心上,那是“猎人”一贯的语言艺术使然。
也正是因为听了这句话,克莱恩没有亲自拆开信封,而是委托杰利·查拉图代劳。
“当然不是,虽然以我的层次,根本不配和‘战争天使’有什么交集,但拆开信那一下,我就知道上面委婉的说教绝不是出自‘猎人’。”
杰利·查拉图把信纸摊在桌上,指着最下方的署名。
“埃德蒙·伊阿宋殿下常年领导民生工作,这次拜朗复国,少不了祂来指导工作,监督你老师手下的所谓改良派,建立一个效忠于造物主的新拜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