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挥手告别吧-《从异色拉鲁拉丝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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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翠地区。

    二月二十四日。

    前天的暴雨仍然残有痕迹,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新气息,青石地砖的缝隙中也还布着些许积水,轻轻一踩,便发出‘嘎吱’的轻响。

    此外还有些许细雨从天空拂下,无论是滨海市,还是群青镇,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总归是多雨的。

    清晨,许浅素推开房门,踏上街道,微微沉吟片刻,才撑着油纸伞,寻了一处方向走去。

    虽然昨晚已经决定离开群青镇,但也不可能说走就走……他背包里的东西虽有许多,但那天和玛俐小姐外出游玩,显然不可能带着野外生活的器具,因此许浅素还需要采买一些……与此同时,还需要地图。

    洗翠地区自然不可能有gps,若是本地人也就罢了,但许浅素一介外来者,虽然有着原作游戏的记忆,知晓大致方位……但没有地图,具体走下去可就两眼一抹黑,去哪儿都不知道。

    不过在此之前,他踏进了一处青石小巷。

    普普通通的青石小巷内,泛黄的酒幡迎风招展,还是许浅素第一次来时见到的模样……在多少年前,想必也是这幅模样。

    普普通通的酒肆,不知见证了多少人的来来去去。

    哒哒哒————

    细密的雨珠落在伞面上,发出些许富有节奏感的轻响。

    许浅素来至酒幡前,合上油纸伞,些许水珠顺着伞尖缓缓滴下。

    他将油纸伞放在酒肆的屋檐下,才掀开帘子,踏进酒肆。

    “掌柜的,多打些酒。”

    天色尚早的缘故,酒肆内只有一位穿着黑袍,头戴斗笠的客人,掌柜的则弓着腰,拿着抹布缓缓擦拭着桌面。

    听到许浅素的声线,他动作一顿,回头看来,满是皱纹的老脸浮现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继而又化为了笑容。

    “还是老样子?”

    “嗯。”许浅素递过空空如也的酒壶,藤藤蛇喜欢把这玩意儿当饮料喝,六尾回来了,许浅素高兴,也便多喝了些……事到如今,许浅素本人倒也有几分馋这个味道。

    掌柜的接过酒壶,走至酒缸前,轻轻搅拌了会儿酒液,问道:“许先生是准备离开了?”

    像他这种开了一辈子酒肆,来来往往见识过无数人的老人,总归是观察力敏锐的。

    “是。”许浅素闻着酒肆内弥漫的酒香,抿嘴琢磨片刻,心想等离开群青镇后,其他镇子的酒可未必能有这种味道,不禁问道:“喝了这么久,还不知掌柜的卖的酒叫什么名字?”

    “名字……”掌柜的摇头轻笑了下,才缓缓道:“从前我还年轻时,倒是为它取了个‘春秋至’的雅名,取‘春去秋来,坐看古今’之意……”

    许浅素不言不语,静静等着下文。

    “……不过在那只索罗亚死后,我便把名字给改了,”掌柜的无奈一笑,缓缓往酒壶里灌着酒,忽然骂了一句道:“什么狗屁‘春去秋来,坐看古今’,这种寓意太大,这酒受不起……因此这酒到现在也没名字,就叫‘酒’。”

    “唔?”趴在许浅素衣服里的索罗亚微微歪头,有些好奇,除了妈妈,她还没见过自己的同族呢,更别提从人类口中听说了。

    许浅素外出采买,显然不需要带上宝可梦,不过六尾好不容易才找到许浅素,自是一刻也不想分开,她想跟来,藤藤蛇便不乐意了,六尾那尾巴虽然蓬松且柔软,但相应的‘占地面积’也大,六尾一趴进许浅素的怀里,哪里还有她藤藤蛇的位置?

    至于让藤藤蛇把位置让出来……凭什么?她可是从许浅素一来洗翠便一直跟着的,那位置本就是她的,藤藤蛇不愿意,六尾也不想妥协,因此狐狸和蛇又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许浅素没办法,便只能带上一直趴在榻榻米上舔毛的索罗亚,不然两只宝可梦估计要把房子都拆了。

    许浅素轻轻点头,没有多言,掌柜的想给自己的酒取什么名,是他的事,许浅素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不过可惜,他以后多半是不会来群青镇了,这酒,显然也就喝不到了……他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便道:

    “掌柜的酿酒手艺很好,可有儿女?如果能将手艺传承下去,想必能做成千年老店。”

    掌柜摇头叹了口气:“家妻在我二十四岁时便病逝了……有一个儿子,但他在十五岁时,便被宝可梦杀了……”

    说着,掌柜的又笑了笑,“刚开始,我是恨宝可梦,但如今年纪大了,才看开了些……这倒也怨不得宝可梦,当时那只宝可梦刚生下孩子,正是敏感之时,人类可没少袭击宝可梦幼崽……这个时代,恩恩怨怨,谁对谁错,哪里分得清。”

    许浅素微微点头,并没有对此做什么评价,照旧不多言。

    他接过酒壶,付了酒钱,便转身离开酒肆,拿过油纸伞,朝青石小巷外走去。

    细雨缤纷。

    掌柜的望着许浅素步行在雨幕中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却是不知该如何言语。

    没想到……会遇到一只养着索罗亚的人。

    掌柜的,总归是观察力敏锐的……

    恍忽之中,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初那只化作人型,穿着白衣,好奇地来此尝酒喝的索罗亚。

    不同的是,当初那只索罗亚,什么也没有,只有自己,所以它才一经暴露,便没了性命。

    但这只索罗亚的结局,想必能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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