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桃当了碾道房媒人-《三步两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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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拨到玉珍心弦上,早几年留镇平原地,这样人家不少,从前留镇南霸天小老婆,大难临头各自飞,嫁个贫农,连带孩儿也光鲜入了正冊。

    玉珍还有一层尘念说不出嘴,不说想男人,心血来潮,说是忍忍也就过去了。

    且不说春种秋收,男人是山,是驴垛,是牛马;女人是条掃,是井水,是菜畦,是织布机。

    失去了男人的女人,日子长了,才知道男人的金贵。也不知道从何日起,玉珍输了口,赶巧早有耳闻的刘香久,趁回娘家石牌坊,就把事情勾连上。

    香久事先没敢对恩长念叨,只串掇恩长挑担柴到集上卖,留镇逢一、六大集。

    恩长早想卖柴换钱,心惦着扯块儿布,给香久添身儿新衣裳。恩长沿着犁湾河往上走十里地,到北山孤石峰下穿松枝。

    留镇桥西柴禾市上,人领着玉珍瞒着恩长来相人儿。起初玉珍扭扭捏捏不愿意,有一搭无一搭集上看热闹。

    有人心急,踅摸到恩长正结结实实挑一担松挠插扁走来,这边有人忙朝玉珍使眼色。

    玉珍只望了一眼,眼睛就不够使,脸相象烧了一把炭火,面色腾就红成了鸡冠的颜色。

    玉珍不言自许,见到恩长,心长草一样就茂盛得鲜花怒放。那时恩长正好年纪,兴许比玉珍还小一两岁,人立在那儿,玉珍说不好形容。

    只一见,恍惚是哪儿见过的亲朋故友;又似足可依傍的暖山劲松;又象哪儿见过的山川碧水,又如雨过天晴的浮天朗云。

    眉光轻碰,恩长展眼慈容象风和日丽,身骨健朗堪比铁鋳石容。媒人见玉珍欢眉笑眼,便知两人蜓落莲枝、玉蝶飞舞、已然鱼水交融。

    也不知玉珍怎和恩长搭讪,不一会儿,就包下了恩长的硬柴。恩长走前边儿插扁儿担柴,扶风驾云般行走,玉珍紧撵,热脸儿陪步递巾把儿送恩长擦汗叮咛。

    不知道的,投以羡色,以为是和美夫妻,天造地设的一对牛郎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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