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那日的風格外的冷,像是刀子一樣,一片一片剮著她的血肉。 經年之久,那風穿過時間的長廊吹來,她還是渾身泛疼。 他本是萬萬人上的宣遠將軍,干霄凌云,橫蕩四野,卻死在了寥寥幾人的孤城。 死在了最意氣風發,風華正盛的年紀。 彼時,他方二十又七。 朝廷追封,史書留筆,殘劍破敵襲,寒甲守榮光。 當真是,畫凌煙,上甘泉,自古功名屬少年。 可少年花期太短,河山未看,星月未攬,巔峰未至,功名未滿。 便提前退了幕,只在史書上留下了那淺淺一筆。 她問阿爹,這樣值得嗎? 阿爹說,值,因為他守的是大盛子民,將軍戰死,壯士斷腕,疆土分寸不讓,百姓一個不棄。 阿爹說,戰場最能體會生命的短暫和蒼涼,阿榆要記住,它太脆弱,別輕賤它。 摩那婁詰輕嘆一聲,抬手拂去她臉上的淚,嗓音低沉,“吾平生少有敬佩之人,你三叔算一個,怎奈天道不公,早早將他帶走。” 他還未來得及還他當年的相護之恩。 葉昭榆抹了一把淚,眼圈通紅,甕聲甕氣道:“那你是怎么認識我三叔的?你們何時見過面?” 摩那婁詰走到窗前站立,琉璃色的眸色清淺,窗外密雪紛繁,有碎玉聲。 蒼穹之上,雄鷹背雪盤旋,尖嘯曠遠悠長,將他的思緒也無限拉遠。 那年,十歲的他抱著骨灰一路狼狽的越過大漠戈壁,逃到西域與大盛的交界。 想要穿過蕪城,去黎州。 奈何沙門的人窮追不舍,勢要給那禿驢報仇。 烏吐克更是親自追殺,他被逼至絕境,殺紅了眼,慈悲漫天鋪陳,根根收人性命。 那天像是鬼門大開,他是冥司派遣到人間的勾魂使,毫無感情的將縷縷生魂送入黃泉。 烏吐克怎會讓他如此猖獗,是他賜的他慈悲,教的他功法,怎會治不住年幼的他。 他飛身一掌將他掀飛在地,紅色朗裟翻涌,怒聲斥責,“孽障,你可知錯?” 他口吐鮮血,一頭墨發披散,死死將骨灰抱進懷里,雙目赤紅,聞言大笑出聲,“哈哈哈哈,我何錯之有,他該死,你們更該死,你的佛門我再也不會信了!” 他以為他經受的萬千苦楚,拔筋抽骨,刀斧加身,咬著一口血牙向前,只是他修行路上的一場苦修。 他受的起,也不怨,可到頭來,卻是一場騙局。 騙的他心魂俱碎,遍體生疼。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