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谁要跟你成亲了-《男狐狸精总想坏我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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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一走,伙计也并未难为他们,这套衣服以二两银子的价格定了下来。

    从绸缎庄出来,江采霜不解地问道:“方才那少东家离开后,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了?”

    谨安眼眸微眯,眼底厉光一闪而过,“他并没有走,藏在后堂偷听呢。”

    “没想到他小小年纪,便如此贪婪狡诈。”江采霜回头看了眼绸缎庄落灰的招牌,心下有些奇怪,“不过南生的记忆里,俞家的绸缎生意做得不小,已经到了行首的地步。怎么看今日这家铺子,店面并不大,生意也不太好的样子?”

    这跟南生的记忆相差太远了,难道是短短几年间,俞家就已经落寞了?

    “吃面条嘞,丝鸡面,炒鳝面,笋泼肉面,鱼桐皮面……什么浇头都有。”

    绸缎铺对面的大路边,支起个面摊,凉棚下面还有几个空座。

    两人走到凉棚下,随便点了两碗面条。

    等店主端着面过来,谨安不动声色地打问:“敢问店家,这里是以前那个绸缎行行首俞家吗?”

    “你说对面那家店啊?”店主将面碗端到桌上,用来隔热的毛巾一甩,搭在肩头,“是那个俞家,不过早就不行了。自从俞老爷重病在床,幼子俞金亮又是个不成器的,不善经营,家产都快被败光了。”

    其他食客搭话:“俞老爷就是被这个不孝子活活气死的。俞家绸缎庄价比别家都贵,绣娘手艺也不怎么好,估计过不了多久,最后一家店面也得抵出去了。”

    谨安又问:“俞家幼子有个姐姐,诸位可听说过?”

    “自然听说过,从前俞金亮他姐姐在的时候,铺子里生意可红火了。不过好几年不见她来店里了,估计是嫁到外乡了吧。”

    “我怎么听那俞老二跟人说,她姐姐嫁到高门当诰命夫人去了?每回在赌场欠了钱,俞老二可都让人去易康街要钱。”

    “你听他瞎吹吧,他家如今落魄至此,伸长了脖子也够不上世家的门楣。”

    有个食客问:“易康街是什么地方?”

    “皇亲国戚住的地方。伯府,听说过吗?”

    江采霜吸溜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鲜面条,碰了碰谨安的胳膊,轻声问他:“谨安,你知道易康街住的是哪个伯府吗?”

    谨安若有所思,低声说了句:“康平伯府。”

    “这么巧?”

    采薇姐姐要嫁的,不就是康平伯府吗?

    “你知不知道易康街离我们有多远?”

    谨安显然对京城各处十分了解,稍加思忖便道:“易康街在东市那边,乘马车大约要一个半时辰。”

    “这么远?我下午要和堂姐出门,正好去东市看看,到那时再找机会去康平伯府吧。”

    “也好。道长千万小心,遇到事情记得用机关鸟给我传信。”

    江采霜正要应下,想起他方才在绸缎庄的打趣,顿时鼓起了脸颊,“哼”了一声后就不再理他。

    下午,江采霜和堂姐一同出府,去街上给江采薇挑选新婚贺礼。

    两个小姑娘被琳琅满目的路边摊位吸引了视线,正在一个香粉摊前挑选。

    江采青赞叹道:“这盒梅花香粉真是好闻,花香馥郁中又不失清幽,让人联想起诗中所说‘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意境。这样的香粉拿两盒来。”

    江采霜凑近闻了闻,“好香。”

    “这个盒子上水仙花的雕刻真是栩栩如生,香粉也芬芳四溢,真真配得上那句‘韵绝香仍绝’。”

    “好香。”

    江采青自小饱读诗书,各种名章古篇信手拈来,遇到感兴趣的香粉甚至能出口成章,引来许多百姓驻足叫好。

    可江采霜每次都只能挠挠脸颊,干巴巴地说一句:“好香。”

    江采霜随便挑了一盒拿在手里,正在仔细观察盒子的雕工,人群中不知从哪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把夺走了她手里的香粉,挤开人群往外面跑去。

    “哎——”江采霜伸出手想要拦住她,可女人出现得突然,她完全没反应过来,就那么被她把香粉给抢走了。

    “妹妹,你没事吧?”江采青紧张道。

    “我没事,只是她把香粉抢走了。”

    店老板更是生气,砸了下手里的鸡毛掸子,“哪来的疯婆子?香粉还没给钱呢。”

    江采霜掏出几枚铜板,“我来付吧,你就当是我买下了。”

    店老板千恩万谢地收下。

    “刚才跑过去的是赵大壮的媳妇吧?”

    “我瞧着也像,好好的一个婆娘,突然就跟撞了邪似的疯了,留下一对年幼的女儿,往后可怎么生活?”

    听了周围百姓的话,江采霜心下不免升起好奇,“撞邪?”

    “是啊,以前赵家婆娘可是出了名的勤快良善,夫妻俩都在酒楼里帮工,剩下的好菜好饭都会施舍给附近的乞丐,街坊四邻有什么事,他们也热心帮忙。可谁知道,三个月前,赵家婆娘突然就疯了,每天疯疯癫癫,胡言乱语,说什么有鬼有神的。听说有的时候,还会大半夜起来梳妆打扮,可吓人了。赵大壮为了照顾她,连酒楼的差事都给辞了。”

    江采霜忙问:“赵家住在哪里?”

    “就住在云来酒楼后头的甜水巷,门口有个大槐树那户。”

    江采霜谢过回答的大娘,正要跟堂姐提及,堂姐便猜到了她的用意:“你想去她家里看看?”

    江采霜点头,“嗯。我觉着她的情况有些奇怪,兴许我能帮上忙。”

    “跟我来。”江采青拉着她上了马车,命车夫去云来酒楼。

    到酒楼以后,她要了个雅间,风风火火地拉着江采霜上楼。

    “我跟妹妹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进来打扰。”

    门口的婢女和护卫齐齐应下,“是。”

    江采青反手关上门,握着江采霜的手,目光炯然,“我们走吧。”

    江采霜还没从她这行云流水的操作中反应过来,就被姐姐径直拉到了窗边。

    “你会腾云驾雾吗?”江采青一只脚搭在窗沿,回头问她。

    江采霜拨开被风吹到嘴边的碎发,诚实地摇了摇头,“不会。”

    “那你会御剑飞行?”

    “也不会。”

    “那我们怎么去赵家?”

    江采霜眨了眨眼睛,在堂姐期待的目光下,慢吞吞地道:“……走路去。”

    她一个人倒是可以飞檐走壁,但带上堂姐就不太方便了。

    江采青突然觉得窗棂有点高,外面风也有点大,悻悻地把脚收了回来。

    “翠翠她们一直跟着我们,寸步不离,只有在这里才能把他们支开,可是我们怎么才能从这里下去呢?”

    江采霜探头往窗外看,指着前面的屋脊说道:“我们先跳到那个屋脊上,然后再顺着屋顶走到墙角那棵树,顺着树滑下去就好了。”

    江采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可行!就按你说的办。”

    窗棂距离屋檐仍有些距离,江采青不敢下去,于是江采霜扯下了雅间的纱幔,绑成长长的布条,让姐姐拽着布条下来。

    她自己则是勇敢地一跃而下,提前在下面接着。

    云来酒楼,临街的雅间内。

    宋允萧刚求着燕安谨弄掉他脸上的红花,正在照镜子呢,凑巧在镜中瞧见这一幕,满脸震惊地道:“天子脚下,白日里竟也有盗贼出没?还是两个女贼。”

    燕安谨随意地瞥了一眼,觉得站在屋顶的绿衣姑娘,身形颇有些眼熟。

    “有哪个贼会在白天出没?再说了,你看她们二人的衣着,像是缺少财物……”说到这里,燕安谨眼神一定,蓦地收声。

    站在屋顶的绿衣姑娘,摆手招呼红衣姑娘跳下来。扶她站稳后,江采霜转了个身,刚好露出正脸,被燕安谨瞧见。

    燕安谨举杯喝茶,朝身旁的林越使了个眼色。

    林越会意,故作诧异道:“咦,那不是白露道长吗?”

    “哪个?绿衣服那个,还是粉衣服那个?”宋允萧登时来了兴趣,“她们这是要去哪儿?”

    林越低头,“这……属下哪里知道。”

    宋允萧一方面好奇这两个姑娘不走寻常路,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另一方面也想见识见识制造机关鸟的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不行,我得跟着去看看。”

    趁江采霜二人转身朝大树走去,宋允萧也从窗口跃了出去。

    雅间内,燕安谨坐在茶香袅袅的桌案后面,眉眼间好似笼了一层薄雾,俊美的面容依旧苍白如雪。他看着手里的折子,神色晦暗不明。

    树妖案和槐街案虽然疑点已清,可以结案。但其中涉及妖邪,不好将个中细节公之于众,便将卷宗设为隐秘,只公布了嫌犯和最后的处罚。

    这样不清不楚,自然会引起诸多大臣的不满和弹劾,认为他执掌的悬镜司不过是徒有其名,不该有这么大的权力。

    想必圣上在此时召他进宫,便是为了此事。

    林越拱手道:“殿下,您该进宫了。有宋公子护着,白露道长自身又有武艺,想来此行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燕安谨手中的折子一角燃起火苗,他随手将其丢在桌上。很快,整个折子便烧成了一团灰烬。

    燕安谨朝窗外看了眼,收回目光,姿态优雅地敛袖起身,“走吧。”

    江采霜从树上跳了下去,江采青抱着树干慢慢滑,两个人都落到了平地上。

    “姐姐,这里就是云来酒楼的后巷,我们找找哪家是赵家。”

    “好。”

    这些小巷子七拐八绕,她们找人打听问路,终于找到了甜水巷。

    疯女人坐在槐树下,往脸上涂着色彩斑斓的香粉。

    院子里走出一个男人,拿布巾给她擦了擦脸,拉着女人起身往外走,“一会儿不见你怎么又跑出去了?你在哪儿拿的香粉?还没给人家银子吧,你还记不记得是哪家铺子?”

    女人挣脱他的束缚,跑到树后面躲了起来,抱着头往墙根下藏,嘴里喃喃自语,“有鬼,有鬼。”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你别怕,跟我去街上,先把钱付给人家。”

    “我不去,我不去,有鬼,好多血,好多血!”疯女人情绪越来越激动,突然嚎了一声,飞快地朝巷子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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