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他回过头,看着程咬金,目光前所未有的真诚:“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你我都算得上一时之人杰,总该在活着的时候去谋求一些在死后依旧可以不朽的东西。” 程咬金沉默良久,问道:“你指的是什么?辅左一代贤主,成就一世名臣?” 房俊摇头,上前从程咬金手中取过酒囊,喝了一口,目光灼灼道:“王朝兴灭,皇权更迭,在这永恒宇宙之中不过是眨眼一瞬,算得了什么呢?我们应该做的是在永无断绝的华夏血脉之中留下一些东西,让它随着血脉的繁衍而万古流传,即便千年、万年之后,子孙后代的血脉之中依旧留有我们的痕迹。” “世叔,站的不妨再高一些、目光不妨长远一些,我们享受着帝国带来的荣华富贵,多多少少都应该有一些家国之念。” 程咬金沉默良久。 他知道房俊的志向是什么,也知道房俊要做的是什么,以往他觉得那些东西太过遥远、太过虚无缥缈,没有到手的利益来的实在,不能予人满足感与成就感。 但是现在,在这星空之下,远望着荒芜一片的帝王陵寝,他忽然有些心动。 当然,也仅仅是略微动了那么一下,旋即便恢复如初…… 从房俊手中夺回酒囊,灌了一口,道:“说说看,陛下开出的条件是什么?” 房俊道:“凉国公,安西大都护,世袭罔替。” 与晋王所开出的“齐王”以及一系列条件相比,皇帝的价码差距甚大,但程咬金面色却前所未有的郑重。 仔细想了想,他沉吟着道:“我要考虑一下。” 房俊颔首:“这是自然,但在下奉劝您一句,最好尽快做出决定,因为……晋王蹦跶不了几天了。” 程咬金霍然一惊,铜铃也似的双眼瞪圆:“你这话什么意思?” 房俊笑道:“正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孟子在一千年前就明白的道理,难道您却不懂?” 程咬金恼火道:“放屁!现在‘亲戚畔之’的是陛下,‘天下之所顺’的是晋王,故而晋王攻陛下则必胜!” 房俊却再不多言,只说了一句:“不要被表象蒙蔽了智慧的双眼,您不妨回去仔细思量,我等你的消息。” 言罢,走到自己的战马旁边解开缰绳,飞身上马,大喝一声:“驾!” 战马放开四蹄,在杂草荒芜的道路上飞驰,亲兵追随他的背影扬长而去。 马蹄声在荒芜的帝陵左右回响,程咬金立在原地,面色阴晴不定。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