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身为宰辅之首,礼绝百官、领袖文武,可以封驳皇帝的旨意,更何况李勣的根基在于军中,当世数一数二的统帅。如此文武并举、根基雄厚,即便是皇帝亦要礼敬三分。 诸遂良自然清楚自己犯下的是何等罪行,之所以现在还活着,并未已经脱罪,只不过时辰未到。 正如李勣所言那般,若他还想活着,不想家中子嗣族人遭受屠戮、阖族灭绝,普天之下唯有李勣愿意救他、能够救他。 他无奈道:“非是我没有告知,实在是无法告知。” 李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诸遂良额头冒出冷汗,这才哼了一声,低头斟茶,不再理会。 诸遂良如坐针毡,见到李勣不理会他,试探着问道:“那……我先回去了?” 李勣嗯了一声,眼皮也未抬,叮嘱道:“但有异常,即刻来报。” 诸遂良僵了一下,想要辩解一番自己的难处,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是默默颔首,而后转身走出去。 李勣将杯中茶水饮尽,起身拿起一件蓑衣披上,开门走入风雨之中,与诸遂良脚前脚后,进入旁边那间禁卫重重、停放棺椁的院落之中。 事情已经明显超出了他的掌控,他现在要做的不仅仅是精准掌控长安局势,更要稳住自己的地位。 风雨不歇。 ***** 郑县南临华山、北濒渭水,自古便是出入关中之要道,连通潼关、长安之咽喉。 一座诺大的军营驻扎于县城之外,数千兵卒屯驻此间,乃是南阳段氏入关支援关陇的门阀私军。 风雨如晦,营帐之中,一众段氏子弟愁云惨雾。 居中一位身着甲胄、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一脸凝重:“家中刚有书信抵达,存储的粮秣倒还是有一些,此刻也已经启程运来,但今日多余,路途难行,最少还得月余才能送抵此地。” 面前三四个青年人一片惨嚎,一人叫道:“那如何使得?如今军中粮秣只能支撑三日,当道粮食告罄,难不成让咱们带着兵卒去那荒郊野外刨草根、剥树皮?” 又有一人道:“关陇这帮混账当真一群废物,那么多粮秣居然被房二一把火烧个精光……大兄,如今关陇自顾不暇,看来是没人管咱们了,不如由吾带兵去往附近村镇掳掠一番,抢一点粮食回来,否则这么多兵卒岂不是要饿死?” 白面中年人沉吟不语。 当兵打仗,为的就是一口吃的,如今军中粮秣告罄,若是不能及时补给,怕是军心涣散,队伍没法带了。 但掳掠村镇……这种事后患太大。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