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大理寺正堂之内,孙伏伽面色肃然,古井不波。 长孙濬一身素白麻衣,披麻戴孝,卓立堂下。 两侧大理寺署官、书吏尽皆默然不语…… 前去京兆府传唤房俊的差役返回,仔细述说了房俊拒绝前来的情由,而后闭上嘴巴,退在一边。 孙伏伽沉默少顷,淡淡说道:“长孙郎君既然是状告房俊,可有状纸呈上?” “自然是有的。”长孙濬自袍袖当中掏出一张状纸,双手递给走上前来的书吏。书吏接了,也不敢看,直接呈递给堂上端坐的孙伏伽。 孙伏伽接过来,一目十行,看了一遍,眉头便自微微蹙起。 这份状纸辞藻华丽、情真意切,充分表达了一个兄弟被人杀害之后的兄长那种悲痛欲绝、仇恨滔天的心情,恨不得将房俊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但是通篇却无一字一句涉及到此案的证据,这种东西怎能作为状纸? 若非长孙濬的长孙家子弟身份,孙伏伽差点就将其轰出去…… 捣乱呢是不? 将状纸放在书案上,孙伏伽抬起头看着堂下器宇轩昂的长孙濬,手指下意识的在那份状纸上缓缓敲击着,沉声说道:“长孙郎君虽然非曾身入官府,但是长孙家家学渊源,想必对于诉讼之事亦多有了解。房俊乃是从二品高官,执掌京兆府,地位非同小可。长孙郎君若是想要状告房俊,那就必须要证据确凿,否则本官断然不会受理。你这份状纸……说句不好听的,跟废纸亦无区别。” 这已经是客气的说辞。 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理寺! 房俊是什么人? 京兆尹! 跑到大理寺来状告京兆尹,无凭无据信口雌黄么? 若非孙伏伽生性温和,换了一个人来坐这个大理寺卿的位置,此刻怕是已经将长孙濬轰出去了! 如果都像你这么搞,今儿想告京兆尹,明儿想告亲王,岂不是天下大乱? 朝廷还要不要规矩了? 在孙伏伽想来,这根本就是长孙濬不忿于兄弟的惨死,有可能在未得到长孙无忌的授意之下,便怒气冲冲的赶来大理寺状告房俊。 虽然没证据,但是这般闹一闹,对于房俊的名声也的确会有影响,再配合几个御史言官弹劾房俊几本,足以被房俊找找麻烦,恶心恶心他…… 他已经做好了长孙濬不如不饶的打算。 好歹也是长孙家的嫡子,又刚刚失去了兄弟手足,哪怕情绪过激一些、处事鲁莽一些也在所难免,孙伏伽已经在心里开始琢磨着如何劝导长孙濬,休要再继续这种无聊的告状。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