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漂亮。” 温玉礼低笑了一声,“弄这些东西,恐怕要耗费她不少时间与精力呢,被你这一下子偷了个干净,她回去发现之后,少不了得懊恼跳脚了。” 温玉礼一边说着,一边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整齐排列,“小竹子,带上其中的一瓶,去请一趟良妃娘娘吧,事已至此,我要和她开门见山地聊聊,明天就得离宫了,有些事我得在离宫之前解决。” “那她若是不来呢?” “若是不来,我就把她这些药全倒进土里埋了,你看她舍不舍得?哦对了,她那边似乎还有帝后的人在监视着呢,为了掩人耳目,最好让她穿上宫女的衣服跟你来。” 墨竹转身离开了屋子。墨竹离开后,温玉礼到了门外,提前将方蕊给打发走了,又回到屋内静静地喝茶等候着,几杯热茶下腹后,房门外响起了墨竹刻意掐细了的嗓音:“王妃,良妃娘娘到了。” 温玉礼悠然道:“请良妃娘娘进来。” 穿着宫女衣服的良妃推门而入,娇美的容颜原本一派平静,却在看到温玉礼桌上的瓶瓶罐罐时,脸色微微僵了僵。还真是全在这……今夜有人潜入她的宫中偷药,她惊讶之余又十分气愤,惊的是那人居然知道她藏药的地方,可见她应该是被人监视了而不自知,气愤的是那些药可是她几年的心血,没了这些药,她在这深宫中任意妄为就少了助力。起初她发现药失窃了,还怀疑是自己身边有细作,刚才温玉礼派人拿着她失窃的药来请她,她都有些难以置信。温玉礼的人是怎么渗入到她寝宫里的?来不及思考太多了,温玉礼当着她的面把药全摆出来,分明就是要和她摊牌。“祁王妃,本宫离开的时候交代了贴身宫女,若半个时辰之内不回去,她就要带侍卫上你这来了,所以,你最好确保本宫能够安然无恙地回去。” 比起被皇帝猜忌,她更担心自己在温玉礼这出事。皇帝虽不宠爱她,却不会因为猜忌她就对她不利,总还是有那么点情分在的,可温玉礼就不一样了,她不够了解这个女子,不知对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良妃娘娘还真是谨慎,这是咱们第一次说话吧?放松些,别那么剑拔弩张的。” “祁王妃想说什么?” 良妃的语气听起来没有起伏。“陈慑,自幼失去双亲,在人贩子手上吃过几年苦,由于相貌俊秀,八岁时被卖给了一对没有儿子的夫妇,可几年后这对夫妇生下了儿子,陈慑这个养子的地位便一日不如一日,被送去武馆打杂挣钱,他白天打杂夜里练武,成年后参加宫廷侍卫选拔,由于表现突出被选为三等侍卫,一年前护卫皇后与您有功,被直接提拔为一等侍卫。” 温玉礼悠闲地说着,目光盯着良妃的脸庞。良妃淡淡道:“祁王妃提这人是有何用意?” 温玉礼抿了口热茶,“当时皇后与良妃娘娘您去校场观看太子练武,一匹没有被驯服的马从马厩里冲了出来,险些就撞到了你们,陈慑那会儿就在附近,危急时刻将那马拉开了,此事发生的第二天,他就被升职了。” “陈慑为人勤恳,可惜他养父母不厚道,从他在宫里当差开始,就逼着他每月上交俸禄,有多少就掏多少,不给便要去街里乡亲那儿说他不忠不孝,陈慑想要出人头地,怕流言蜚语会阻挡他的前程,便一直被他们剥削,他的养父母将他的钱全花在了他弟弟身上。” “难怪陈慑在污蔑我的时候,陛下威胁他不说实话便要牵连全家,他敢毫不犹豫地押上全家。” 温玉礼有些感慨道:“可恨之人,倒也有可怜之处。长年累月下来,养父母把他都掏空了,使得他对家人没有眷恋,而他原本有个定了亲的姑娘,那姑娘也甩了他,嫁了个员外。那段时间他应该很消沉吧?若是感受到他人的一点温暖,恐怕很容易就被感动了。您说是不是,良妃娘娘?” 良妃垂下了眼。早在温玉礼提陈慑的时候,她就觉得温玉礼可能已经猜测到了许多事情。潋滟泉的事真是她大意了,她不该那么急着给温玉礼下套,她当真低估了她。“良妃娘娘与陈慑,一个是表里不一、深藏不露的制药高手,一个是被养父母剥削、厌倦亲人的俊俏侍卫。听闻娘娘您平日里不爱出风头,也不争帝王宠,旁人都觉得你低调,如今看来,您是玩得挺野的。” 温玉礼说这话时,只是平静地陈述,不带任何偏见。关于良妃与侍卫野合这事,她是没意见,毕竟皇帝后宫三千,总有个别不爱他的,另寻所爱是良妃的自由,正如她也不爱萧元祁,内心不受控制地对萧云昭更有好感。她要算的账,是良妃对她的陷害,那么良妃的任何把柄她都得拿来说一说了。“陈慑以头撞地时那么决绝,大概是为了娘娘您不受牵连。我当时就怀疑他是御花园里的野鸳鸯之一,只是那时您不曾露面,也就怀疑不到您身上去,只怪您制作的这些药物暴露了您的真面目,这么多药物里,媚药数量居多,那么您在俘获男人这一方面,应该很难失手吧?” 她推测着,萧若芙手握良妃私通侍卫的把柄,陈慑为保良妃,不得不替萧若芙办事,陈慑的牺牲,使得良妃把萧若芙和她一起恨上了吧?良妃到了这一刻也不辩解,似乎是默认了她的话。她望着良妃,手指划过桌子上的一排药品,随意挑了一瓶。“魅香膏,良妃娘娘,这药是干什么用的呢?” 温玉礼问完之后,没听见良妃的回答,便扬起手,将那药瓶狠狠砸在了地上。良妃霎时呼吸一紧。而温玉礼已经拿起了第二瓶,慢条斯理道:“五度春风,名儿还不错。” 眼见她又扬起了手,良妃立即出声道:“祁王妃,你今夜的目的是什么?直说就是。” 温玉礼却不接良妃的话,而是将那瓶药砸在了她的脚边。“啪”的一声,瓷瓶四分五裂,浅白的药粉撒了一地。良妃攥紧了拳头。温玉礼砸得轻描淡写,她看着却是心疼得很。“啪”又是一瓶。温玉礼半点儿犹豫都没有,连着又打碎了三四瓶。良妃眼见温玉礼的手指停留在一瓶她花了半年才研制出来的成果上,她咬了咬唇,“祁王妃,明人不说暗话!难不成你把我叫过来,就只是为了让我来看你砸东西的?” “你说对了,我把你叫来,就是想当着你的面把你的心血全砸干净,图个开心,你能把我怎么着。” 温玉礼扬了扬唇角:“你没了这些,就好比十一公主没了头发和俸禄,你是不是抓心挠腮,难受得很?我猜,你能从皇后娘娘那偷拿凤印用,这些药应该也占了不小的功劳,如果让皇帝陛下知道宫中竟有妃嫔私下调制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