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婢互相对望了一眼,有些犹豫。若是跟王爷实话实说,王爷能信么?公主毕竟是他疼爱的妹妹,虽然如今王爷对王妃也算是关心,但若是要和公主比起来……“问你们话呢,吞吞吐吐地做甚?” 萧元祁沉下脸来,“本王听说,若芙今夜又与王妃发生了争执,你们二人既然在场,必然是很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你们如实说出来就行,本王不会怪罪你们的。” 顿了顿,他又道,“本王也知道若芙有些任性,你们不必担心本王偏帮她,今夜,她是不是因为丽心的事,去为难王妃了?” 听萧元祁这么说,二婢也不好再保持静默,只能把茯苓受冤屈,温玉礼烫伤自己的事告诉萧元祁。“王爷,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让我不得好死!此事王妃毫无过错!” 萧元祁倒是没有怀疑茯苓的话,面色沉静地说道:“公主很快便会回宫了,以后公主若是再来王府玩,你们避着她点,别让她看见,她就不会想着找你们麻烦了,本王这就去看看王妃。” 萧元祁推开温玉礼的房门时,温玉礼并未醒来,似乎已经睡得很沉了。他点了烛火,走到了床沿边坐下,第一时间就去看温玉礼的右手。中间三根手指是红肿的,手指上药膏的痕迹还未干。为了和若芙叫板,她对自己还真是挺狠的。萧元祁轻叹了一口气,一个不经意地抬眸,竟看见温玉礼的脸色有些许泛白,额头上还沁出了冷汗?他连忙伸手探了一下温玉礼额头的温度,这一探,让他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来人,王妃额头发热,快去喊大夫来!” 门外的二婢闻言,齐齐一惊。王妃一整天都好好的,也就刚才被热茶烫了手,怎么会导致发热呢?来不及多想,她们连忙去喊大夫。大夫给温玉礼把了脉之后,捋了捋胡子,“王妃的脉象正常,应该是没有生病的。” 萧元祁不解,“那为何额头发热,还冒冷汗?” “王妃的症状,与其说是生病,倒不如说是疲倦,像是一种过度受累、几乎虚脱的状态,王妃最近可有吃什么苦头吗?” “王妃最近并未受累啊。” 白桃接话道,“而且,王妃的腿伤都康复得差不多了,也没有其他外伤。” “那就稀奇了。” 大夫嘀咕着,眼瞅着萧元祁的脸色不大好看,连忙说道,“王爷请放心,王妃当真没有病,暂时不用开药,只是她很疲乏无力,让她好好歇息一晚上,明早的情况应该会好很多。” “那好,你就在这附近的客房歇着,本王今夜会陪着王妃,一旦情况有异,本王随时叫你。” “是。” 萧元祁把人都遣退了之后,独自坐在床沿边看温玉礼,见她在睡梦中都蹙着眉头,不禁伸手替她抚平了眉心。她如今的行事风格,可真是叫人捉摸不透,若芙那样任性的人在她这儿竟然都吃了瘪。不过,相比较于从前乖顺的她,如今的她似乎更有趣。萧元祁的手,从温玉礼的眉心处抚到了她的脸颊上。空气中浮动着一缕若有似无的香气,他原以为是温玉礼身上的馨香气息,可不知不觉,他的眼皮越来越沉,很快他便失去了意识,脑袋一偏睡了过去。由于是倚靠着床柱子,他睡着之后又没人扶着,身体便朝着地面滑落,等他彻底躺在地上时,只听“吱”的一声,房门开了。一道修长的黑色人影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从门外掠了进来,又迅速关上了房门,走到了床前。萧元祁出门那会儿,他弹了一小块香料在萧元祁的衣领处,那香料挥发之后味道极浅,令人不易察觉,萧元祁的注意力又全在温玉礼身上,不知不觉就中招昏迷了。他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萧元祁,随即走到了床沿边坐下,扶起了床上脸色泛白的温玉礼。他将手掌紧贴着温玉礼的背部,用自身的内力平息她丹田内那股紊乱的真气,直到那一缕气息平稳下来,能够继续在她体内缓慢运转,他这才收回了手,让她靠在了他身上。回来之后不好好休息的后果,便是又回到喝药前的状态,虚脱无力,他若是不帮她一下,她体内那紊乱的真气至少能让她十天半个月都别想舒坦。温玉礼半梦半醒间,察觉到有人托着自己,鼻翼间似乎是有熟悉的冷香气息。背后暖暖的,丹田内一派稳定,她下意识低语道:“皇叔……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