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几家欢乐几家愁-《无法隐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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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爸爸说,早几年要是不会唱《东方红》的话,就会给你扣上不崇敬爱戴伟人的帽子,就要挨批斗的,还会被捆起来,绑在树子上,让你忍饥挨饿受折磨,或者关在大黄桶改革开放’的好时代,不再那么折腾人了。”小禾说着眺望远方的天空,好像心底在寻思在呼唤:“妈妈,您去了哪里?妈妈,您在哪里哟?快回家吧!我们好想你了!”

    小黑带领大家一句一句地唱起《小骆驼》来:“一只小骆驼,要过大沙漠,赶路不回头,一步一脚窝。走啊走,走啊走,前面有青草,前面有水喝;走啊走,走啊走,前面有歌声,前面有花朵。小骆驼呀,小骆驼,一直走过了大沙漠!丁丁丁冬,丁丁丁冬,丁丁丁冬,丁丁冬!”

    小池和小禾高兴地放开喉咙大声唱着,“刘文彩”也跟着兴奋地唱起来。“袖珍人”小满从未上过学,发声不完整,不会唱,却举起棍子上下左右地挥舞,好像在进行打拍子指挥小组合唱似的。愉快的歌声在原野飘荡。在河畔饮牛之际,小黑又吹起了那支刻有“天道酬勤”四个字的短笛,笛声悠扬,半月井边香樟树上归巢的鸟儿也随着笛声啼唱出幸福安宁祥和的歌。

    “小黑,把牛关进牛圈,栓回牛栏里以后,我们一起去村子后面的四方井游泳,怎么样?”“刘文彩”又鼓捣出一个馊主意。

    “不行啊!”小黑不安地说:“我爸妈还在插田,没回来,我得烧火煮饭菜,帮我妈烧热水供她洗澡。况且,没有家长陪同去,那四方井的水有几米深,很危险,弄不好会淹死人的。我中午还挨了打骂了,我好害怕!”

    “我们不是都会游泳吗?那里在这个时候,总有别的大人的,胆小鬼,缩头乌龟!”“刘文彩”冷嘲热讽道。

    “请你讲究文明,放尊重点,别污辱人!”小黑捏起了拳头。“不然,我警告你,让你尝尝锤子砸肉饼的滋味!”

    “刘文彩,你赶紧向黑哥道歉!”小池站在高处,朝正在河沿下方打水漂的“刘文彩”生气地劝解道。

    小禾跟小池气愤地冲到他面前,指着他鼻子厉声呵斥道:“要不,我们骂你狗娘养的没有家庭教养。我们三个加上小满一起,把你扔到河里去,让你四脚朝天,真成了水里爬的王八羔子!”

    “对不起,黑哥!”“刘文彩”被镇住了,说着话的同时向小黑鞠了一躬。“我郑重地向你赔礼道歉,请你原谅,我不是故意刺伤你的。我晚上请你吃薯条。”

    “薯条,我家多的是,免了。”小黑挥了挥手,随后又拍了拍“刘文彩”的肩膀。“我不会小肚鸡肠的。我们还是要好的哥们!”

    “去四方井游泳,我们今天就不去了,晚上看了电视剧回来,我跟小黑拉上他两个兄弟再一起到半月井通向溪流的青石板那里,来泡个冷水澡凉快一下就得了。”小禾说着望向小黑。

    小黑“嘿嘿”笑了:“知我者,小禾也。还是小禾最懂我。”

    小伙伴们各自赶着牛,往村庄后面的牛圈默默地前行。进村口时,小黑回头看见田野里勤劳的人们还在割禾、打谷、插秧,忙碌的身影与挥洒的汗水和锋利的刀刃在太阳的余晖映照中仍熠熠闪光。担着水桶前往半月井挑泉水回家饮用与煮饭菜用的男女老少络绎不绝。

    村里飘来悠扬的二胡乐曲奏鸣声——《二泉映月》,小黑仔细一听,原来是五爷爷吃饱喝足以后,浇灌了“鸿运当头”和紫薇花,正开始拉起二胡,享受生活的美好。其他忙得累得满头大汗的农民,哪还有闲情逸致摆弄花草和音乐艺术?

    小黑把牛赶进牛圈,在牛栏里关好牛,栓紧缰绳,锁门的时候,发现牛在开始反刍吞吃进去的草料。他锁好木门,取了钥匙,直奔家里的青砖房。

    燕子成群结队地从大门口两侧雕花的小窗口飞回来,有的站在屋梁上歇息,有的落在巢穴里与乳燕亲昵,呢喃细语,显现出温馨祥和的生活画面。一只螳螂停留在大门口小黑妈妈从菜地里采摘回来的南瓜藤、红薯藤上面。小黑听奶奶说过,螳螂喜好捕食蚊子,便伸手把他捉住,悄悄地放进爸妈卧室里木床上搭起的黑色蚊帐里面,把打开的蚊帐从吊钩上放下来。蚊帐里面,隐隐传来蚊子飞舞的声音。

    小黑奶奶从屋外抱着一捆干柴走进来,边走边唠叨:“干活也干得太蠢了嘛!天黑了,狗崽长征还不带起婆娘和小孩子回家,连鸟仔都晓得归窝,鸡都晓得回笼子了,先前大集体不到太阳落山就都收工了,现在搞单干那么着急那么拼命干什么嘛!今天做不完,明天还可以再做嘛!万一苦出病来了,熬坏了身体,老了的时候就难过了。”

    小黑刚走到厨房门口,迎头碰上奶奶絮絮叨叨,听多了他很心烦,忙劝阻道:“奶奶,你别说废话了,好不好?你讲什么他们又听不到,我听得耳朵都快要起茧了。您老人家还是少吃咸辣少口干,少管点闲事吧!”

    “黑娃,你这臭小子,你懂个屁,奶奶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奶奶放下木柴,拄起拐杖敲击了一下地面,表示她的愤慨。“饭我已经帮你们煮好了,烧毛柴熏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不要嫌我煮得太湿了,也不要怪我做的是全白米饭。我听说今年种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的科学家发明的杂交水稻,粮食获得了大丰收,每亩田的稻谷由原来的三百来斤翻了两三倍,至少有七八百斤,应该能够吃上饱饭了。”

    “哦,奶奶您说的是‘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爷爷吧!”小黑打心里感激奶奶,这么大年纪了,还帮着烧火煮饭。

    “对,对,对!就是他,只可惜奶奶年岁大了,记性不好了,只记得他姓氏是袁大头袁世凯的‘袁’字。”奶奶又重新念叨了几次:“袁隆平,袁隆平!......他可是咱们老百姓的救星啊!我要永远牢牢地记住这个名字。多亏有了他,拯救了天底下挨饿的农民。你们小孩子一定要以袁科学家为榜样,努力多学习文化科学知识,长本领呀!”

    “奶奶,您辛苦了!快去歇息吧!”小黑微笑着说。

    “热水我也替你帮你妈妈烧好了,免得她回来没热水洗澡,到时候又啰嗦。”奶奶掀开锅盖。“菜就要你自己煮了。你看,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一整天,是不是要煮个荷包蛋?那墙角落里有一只‘黄鸡浪’刚生下来的第一个鸡蛋,最新鲜最有营养最滋补,你妈妈还不知道,你就拿起敲开壳生吃了,还热乎着呢!这对于长记性最好,记忆力强了,人的大脑也就聪明无敌了。”奶奶还真是体贴人,心疼小黑。“黑娃,你长得瘦小,将来干体力活肯定拼不过人家,但你要靠头脑胜过别人才行!”

    奶奶的这一番话,说到小黑心坎里去了。他眼眶一热,不禁湿润了。小黑心想:我这么做,不是等于在偷蛋吃吗?但为了拥有最强的大脑,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抓起强角落里的那一只的确还热乎带着血丝的鸡蛋,张嘴往自己的牙齿上轻轻一敲一碰,仰起脖子,那蛋一滑溜,就把整只鸡蛋吞吃进咽喉里去了。

    小黑把蛋壳投进火炉里,用火柴点燃一把毛柴,引燃了晒得干燥的木柴,熊熊的烈火燃烧起来,那蛋壳“呼哧”一声响,化作青烟,随风袅袅上升,飘散到窗外去了。

    “黑娃,你将来长大了,娶媳妇一定要找个身材高大一点的,人灵活聪明一点的,长相好看一点的,牙齿整齐一点的,就像那花生种子大个点的,长出来的苗也好一些,旺一些,结出的果子也大一些,好一些,不然,就会五代人的轮回都换不会来,要是找个蠢货,那就害了十八代。”奶奶又在小黑耳边嘀咕起来了。

    “奶奶,这在生物学上叫作‘遗传’,我懂。”小黑想起从书本上了解到的知识。“我现在年纪还小,还没成年,还在上学,你就跟我说找对象这方面的事情,万一我早熟了,分神了,不想念书了,怎么办?”

    “奶奶七十多岁了,万一哪天两腿一蹬,两眼一闭,睡一觉就醒不过来了,那还怎么开口跟你说这些为人在世上最关键最根本最要紧的话呢?”奶奶讲的话,细细想来,很有科学道理。小黑也就不再嫌她唠叨,只顾着煮菜。他把妈妈早已摘好切好放在盆子里浸泡着的豆角茄子,添加上青辣椒和韭菜,焖煮了一大碗。

    “累死我啦!”小红赶着自家一群在水沟里嬉戏啄食的鸭子,刚到家门口,就发了一句牢骚。“小二,菜煮好没有啊?”

    “来喽!各位爷,楼上请!”小黑的腰间系着围裙,模仿着电影里店小二那样,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边走边说。

    “太搞笑了!”小白戏说道。“别装了!”

    “快给你爸炒一小碗花生米吧!好用来下酒。”奶奶吩咐小黑照做。小黑抬头看见妈妈,她微微点了点头。

    “炒黄豆煎荷包蛋,挺好吃的,能犒劳一下吗?”小红朝着黑乎乎的橱柜上安放的砧板和铁锅里瞧了一眼,失望地走开了。

    “现在我们要一切从节约出发,饭能够吃饱就已经不错了。记住:勤是摇钱树,俭是聚宝盆。”小黑爸爸卸下斗笠,洗了手,拿起铁酒壶和舀酒的箪子,到能装八十斤红薯烧酒的大瓷缸里打了一壶酒,提着酒壶,坐到八仙桌靠墙的上席位置。

    小黑妈妈拿来碗筷,轻声提醒道:“当家的,喝一碗就够了,别喝得太醉了。醉酒伤身,特别是伤肝伤胃,还容易误事。”

    “哦,噢!”小黑爸爸笑着点了一下头。“大家晚上睡早点,下半夜三点钟还要进行抗旱行动,给稻田里的禾苗浇灌水。”

    在大家开餐的时候,小黑妈妈独自到卧房里往木脚盆里倒了半盆热水,蹲进去,拿起长毛巾洗完澡,再才出来吃饭。这时,两只蝙蝠从大门口飞蹿进来,围在八仙桌上空盘旋,在他们的头顶上舞蹈,捕食蚊子。家里的那口闹钟的指针已指向七点半,小黑三兄弟已经匆匆地扒完碗里的白米饭,把碗筷往洗碗盆里一扔,就拔腿往外跑,直奔养路工班。待他们赶到蒋班长家门口时,里里外外早已挤满了人。小黑不想再趴伏在窗台上踮起脚尖看了,那样时间一长,挺累的。他蜷着身子往里面钻,穿过缝隙,挤到了最前面,可是距离电视机荧屏仅有大约一米。

    小白站在窗外透过窗玻璃冲着他压低嗓音喊:“小黑,靠得太近了,小心变近视眼。”

    小黑把身子往侧后边挪移了一下,心想:看电视要紧,别管那么多了。

    短暂的广告过后,《西游记》的主题曲伴随孙悟空的筋斗云出现开始播出了。小黑期待着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和“三调芭蕉扇”的情节早点播放,却迟迟没有看到,只见到天蓬元帅“醉酒戏嫦娥”。

    在回村的路上,小黑遇见当村长的大伯田立春对大家传口信说:“明天晚上,离我们这里四里路远的白兔村有青年人考上大学,为了表示庆祝,特放映露天电影两场——《少林寺》和《铁道游击队》,特别精彩好看,机会不容错过。”

    小黑突然想起自己白天放牛时答应青蛙村小胖墩提出抗旱的建议,于是拽住村长的手,急切地说道:“大伯,村长,青蛙村的村民想要拦住河坝,往长流沟输送水,好浇灌他们村的稻田。”

    “哦,我知道了!这是大人们管的事情,我们斗牛山村的干部和群众代表会跟他们青蛙村协商解决问题的。”田立春拍了拍小黑的肩膀。

    小黑走过“刘文彩”家门口时,听到他爸田大明雷霆大发,朝他哥哥田文昌吹胡子瞪眼睛地吼道:“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还不如白兔村那个死娘死得早,后妈带养的“矮冬瓜”林欢冬,硬是让他后妈逼着落雪天都要拿个箕畚铲子出去拾干牛粪回来做燃料或者捡狗屎撒到菜地里做肥料,太让你舒服了来着,老想着盼着你有出息,不让你下田打谷子插秧,多给你点时间读书,你却周末跑出去到书摊子上看连环画,寻开心,还到录像厅里去玩儿,逗乐子!现在好了,就差那么要命的七分才上大学录取分数线,气死老子了!”

    田文昌耷拉着脑袋蹲坐在家里的门槛上,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任凭他爸发火宣泄:“你知不知道——“矮冬瓜”他爹林白云跟我是老同学,如今人家乐翻天了,自豪得放卫星上天了,摆喜酒亲戚朋友们都纷纷拿着红包放鞭炮烟花来恭贺,还连映两场电影,乡邻们都去凑热闹,我可丢不面子,不好意思去喝喜酒,去看本来我最喜欢看的精彩武打片。父老乡亲们要是问起‘田大明,你儿子田文昌考上哪一所大学了?’恐怕我的脸会红到脖子,肚子里会没底气,嘴巴会语塞,吞吞吐吐地只能吐出三个字:‘没考上!’你看,叫人多难为情啊!”

    “别说了!”田大明的妻子林白鸽掩面啜泣道:“我都不好意思回娘家去,到我大哥家去喝喜酒,但又不得不去登门祝贺!”

    “妈——我错了!我太不争气了!”田文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顿时觉得人活在世上金榜题名多么荣耀开心!名落孙山是多么耻辱羞愧痛苦的事情。他决心振作起来,不再迷惘颓废。“爸,妈,请支持我再去复读一年高四,我一定努力加油,尽全力考上一所本科大学,让你们也能抬得起头来,也在村里的晒谷坪上连放两场电影,乐呵乐呵!”他激动得哽咽着喉咙,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傻笑。

    “老子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原谅你的!”田大明似乎余怒未消,紧盯着大儿子田文昌,眼睛里像要喷射出炽烈的火焰。“想要复读,又要拿老子的血汗钱往河里砸,没那么容易,你不心疼,你妈还心疼呢!人家一摞钱扔到河水里还冒个水泡,你呢?大把的钱丢到河里都打了水漂,连水花的影子都没见着。”

    田文昌的妈妈抽噎着,像个孩子似的“嘤嘤”哭了。“刘文彩”看着也心酸,忍不住跟着抹眼泪。

    “要是你再去复读,你妈连去看病就医的钱都没着落了,家里又得背债了。你知不知道,你妈得了严重的类风湿关节炎,连站起蹲下和举手换衣裳都有点困难,要到省城大医院去诊治才会好转,可是我们哪里拿得出那么几千块钱去看名医呀?”田大明内心充满了矛盾,心急如焚。他焦虑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踱步,渴望一夜暴富,却又一时一筹莫展,酸楚与无奈伴随病痛折磨着妻子的同时,也在折磨着他。

    “孩子念书要紧!‘富贵靠读书,穷人靠养猪。’我就算是去死,也不能耽误文昌再去上学搏一搏,家里就是砸锅卖铁卖瓦片,省吃俭用也得供孩子到学堂里去,窝在家里没出息,文昌他爸,你说是这么个理吗?”林白鸽深情地望着大儿子田文昌,眼里放着光,好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田文昌看到妈妈眼里闪烁着泪光,更加忏悔自己过去的一年当中没有把全部的时间精力投入到学习进取当中,恨不得给自己狠狠地扇一耳光,诅咒自己真不该成了“窝囊废”。

    “爸,妈,只要还有机会,让我重返校园,我一定会奋力拼搏,努力争气的,决不会让你们失望。”田文昌双手用力地捏紧了拳头,突然想起过去“矮冬瓜”林欢冬在初中时期成绩还不如自己的,都是自己太骄傲自满,没有坚定意志,想着贪玩放松开心,像童话故事《龟兔赛跑》里的兔子原本跑在前面的,结果却输掉了。

    小黑站在“刘文彩”家门口,看了一阵子,见“刘文彩”若无其事的在喂那只受伤的小鸟儿,好像他大哥高考中不中榜与他无关似的。他把从嫩豆子里剥壳时冒出的一条条小青虫,弄到鸟儿面前,那小鸟睁圆了眼睛,张嘴叼起就吞吃了。

    “刘文彩”把自己在镜塘里摸河蚌弄到的珍珠私藏了很久,看到家里困难重重,他终于从枕头里拿出来,递给妈妈。

    小黑听到“刘文彩”妈妈破涕为笑了,才转身离去,跑回家里。

    小黑爸爸正坐在堂屋里的八仙桌旁,借着煤油灯散发的光芒,静静地看《教育学》、《心理学》之类的书,准备迎考取得《教师专业合格证》。他十几年没有认真读书了,这种师范专业的书籍在青少年时期上学时又没有接触过,而要从临时代课教师转变成民办教师及至将来转为正式公办教师,必须要取得《教师专业合格证》。这是他前进道路上过关卡必备的一本通行证。

    “爸爸,明天晚上白兔村要放两场精彩电影,听说在县城电影院放映《少林寺》的时候,很多人想买票看都买不到,你带不带我们去看呀?”小黑走到爸爸身后,边为他揉肩捶背按摩腰部边轻声地说道。

    “哦,我早晓得了,明晚我们一起打着手电筒去看露天电影吧!”小黑爸爸回过头来会心地笑了。“你们早点睡觉吧!半夜我叫醒你们一起参加抗旱特战队活动,受得了吗?”

    “行!没问题,爸,您也早点休息吧!”小黑为爸爸捏了捏小腿肚,伸手拍了一下。“哎哟!有蚊子在吸血了,您居然没感觉。”

    “不碍事,让它吸吧!蚊子也是生命,也得活命嘛!我皮糙肉厚,免疫力强,只要不感染病菌就行了。”小黑爸爸说着拿起蒲扇摇晃着,拍了拍有点发痒的小腿肚。

    小黑走到父母的卧房里,掀开蚊帐,看到那只螳螂还在角落里,蚊帐里已经听不到蚊子发出的那种“嗡嗡”声,心里不由得暗暗发笑。他转身走出卧室时,被从后门拎起潲盆刚喂完猪返回的妈妈逮个正着。

    “黑娃,你干什么?是不是想偷我放在枕头厨房,放下潲盆,劈头盖脸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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