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在我不在您身边的时候, 可以帮我照顾好这朵玫瑰花吗?” 温黎是故意这样说的。 在四个可攻略对象里,也只有卡修斯身上残留着一丝可能真正尊重她口中的“人界”。 愿意用“人界”的方式对待她。 如果算上她那位在背景设定里凄凉死去的加西亚先祖,这种可能性一定会大上很多。 温黎期待地打量着卡修斯的动作。 快说愿意承诺! 她已经准备好被ua一口了,虽然只是亲亲脸颊, 但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卡修斯没有动作, 眉心微皱, 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点冷漠的审视。 金发少女靠得很近, 她的皮肤很白,在这样近的距离下,依旧细腻得看不见毛孔。 耳边有几缕凌乱的碎发落在鼻尖上, 随着她温热的吐息在空气中摇曳。 她身上有一种好闻的馨香,不算甜腻也不刺鼻, 恰到好处地涌入鼻尖, 让人联想到很久很久前那个寒冷冬日午后的日光。 卡修斯眸底的冷光淡了几分。 他收回手臂枕在脑后, 喉咙里低低淡淡地吐出几个字:“我要睡了。” 他没有真的按她说的那样用吻来表达“承诺”, 温黎倒也没有多失落。 这样也没什么不对, 不然卡修斯就不该是《堕神的新娘》里的可攻略男主了。 但她的生命蜡烛不等人,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少女双手交叉在身前, 葱白的指尖纠结在一起,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轻轻弯腰。 她眼眸微阖,神情看上去专注而虔诚,唇瓣蜻蜓点水地在银发神明眉间贴了一下。 [肢体亲密度+20] 像是偷腥的猫一般, 做完这件事,不等卡修斯有什么反应, 她便脚步迅速挪到门边。 直到握着门把手拉开门时, 温黎才转回头笑眯眯指了指唇角:“就当您已经许下承诺啦。” 少女像是春日掠过的一阵轻风, 落地时几乎没有什么脚步声,说完这句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轻盈地离开了。 黯淡的月色洒落在卡修斯肩头,他的半张脸都陷落在阴影里,辨不清神情。 良久,他缓慢地抽出手臂,轻轻碰了下眉间。 温热的。 他的体温冰冷,像是不见光日的冷血动物。 她却不一样,身上染着他向往渴求的气息和热度。 在她靠近他的时候,柔软的触感瞬间点燃他沉寂已久的情绪。 像是一场风暴,就连身体里冰凉的血液也在这一瞬沸腾起来,叫嚣着想要更多。 吃掉她。 占有她。 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不详的猩红掠过眼底,卡修斯眉心紧皱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蓦地撑着扶手坐起身。 黑色的神袍随着他的动作逶迤坠在地上,袍角上象征着暴食之神的不死鸟图案闪跃着冷光。 长长的西式餐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甜点,桌角的银碟正中盛放着温黎刚做好的舒芙蕾。 它看起来并不精致,和长桌上一排精美的点心相比,几乎算得上不起眼, 但除了那松软的舒芙蕾之外,所有的餐点在卡修斯眼中,都不过是丑陋恶心的亡灵之气缠绕而成。 这整间寝殿里摆满了亡灵之气凝集而成的甜点,温度才会格外低。 舒芙蕾的热意没有完全被阴冷的空气掠夺一空,卡修斯能够感受到上面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甜香和温暖。 他冰蓝色的眼眸一点点爬上癫狂的猩红色,下颌线紧紧崩成一条直线,撑在桌角的五指骤然用力。 “咔嚓”一声,坚硬如铁的长桌桌角瞬间断裂,在他指节碎成齑粉。 屋内骤然刮起一阵狂风。 风卷化作最锋利的刀刃,所过之处,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水晶吊灯猝然破碎,餐桌顷刻间便和那些甜点一起被风暴吞噬,窗帘绞碎,地毯也开始颤抖起来。 门外守着的魔使察觉到动静,连忙推门进来查看,一见满室狼藉,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卡修斯大人……” 可这句话的尾音却陡然变了调,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连礼仪都顾不上,转过身拔腿就跑。 “饶命啊,大人,饶——” 最后一个字被呼啸而过的狂风撕扯成破碎的音节。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声,便瞬间被风刃湮没,被绞碎成一滩黏腻浓稠的血水,簌簌而下。 闻声而来的魔使看清一地的断壁残垣和血水,惊恐地看向风暴正中心的那道身影。 狂暴的风却并未就此止歇,风卷起卡修斯厚重的袍角,额前银色的碎发狂舞。 魔使愣了一下,身体比意识更快,本能般求生往外跑。 然而下一刻,他便撞上一堵看不见的风墙。 魔使一个激灵,心惊肉跳地回头望去。 卡修斯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那双向来沉静懒怠的冰蓝色眼眸此刻漾着血一般的瑰红,平日无波无澜的唇角挑起嗜血的弧度,仿佛地狱中爬出的修罗恶鬼一般缓步而来。 血腥的喷溅痕迹铺满墙面,地上血水蜿蜒,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感官。 眨眼间,赶来的一整队魔使只剩下他一人。 他恐惧地发着抖。 这下真的完了,明明卡修斯大人每天都有按时进餐,怎么会突然发病? 他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余光瞥见房中掉落在地上的舒芙蕾,魔使像是看到了什么救星一般,死马当活马医地大声喊: “卡修斯大人,快清醒过来!再这么下去,温黎小姐特意为您做的舒芙蕾就要被毁掉了,那不是您最喜欢的吗?!” 卡修斯眸光如幽冷的潭水。 他平时大多收敛着眉眼,眼睑半耷拉着, 此刻完全掀开露出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魔使看见其中闪烁的森寒冷光和杀意。 他心里一抖,认命般闭上眼睛。 虽然他不想死,可为了卡修斯大人而死,是他的荣幸。 然而,他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 下一瞬,风暴止歇。 魔使不可思议地重新睁开眼,惊疑不定地发现卡修斯周身萦绕的暴戾气息当真一点点淡下来。 躁动不安的风褪去,黑色的袍角重新落回地面。 卡修斯皱着眉揉了下额角,胸口涌动的浓烈情绪退潮。 他身体里骤然涌起一种强烈的空虚感。 饥饿。 他忍耐着浑身的不适转身回望。 在混乱不堪的窗台上,红色的玫瑰花孤零零地盛放。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些狂乱的气流如冷刃过境,却唯独避开了这朵花。 以至于,这房中原本最脆弱最娇嫩的东西,反倒成了唯一残存下来的幸存者。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