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笑了起来:“就算是祖宗,也不代表做的事情全对啊,最多只能说是他的血缘传承才有了自己,至于他做的事是不是正确,那后人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从这点上说,孔子是没什么问题的,因为商朝的时候,是神鬼在世,群魔乱舞的时代,可是在孔子的时期,早已经进入了人类的时期,杀人以祭鬼神,已经被当时的整个天下人认为是邪恶的,错误的,孔子也不可能再坚持,因为以前商朝就是因为大规模地杀人祭祀,引发了众怒,才会亡国的。”
“所以,孔子必须要为当时的时代,重新创造一套学说,道家只顾自身修行,不关心国家大事,而法家在这个时候还没出现商鞅来总结成型,所以孔子的儒家学说,兼顾了诸家之长,把道家的强调个人修行的理论,汇入了儒家的修身治国,先修自身本领,再出来治国平天下,实现政治抱负,最后达成个人的修行与兼济天下的统一,不得不说,这一套,完美地指出了士族们的最高目标。”
“孔子的儒家学说,为了天下的稳定,为了秩序的存在,也规定了君王,天子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是神的化身,最高的统治者,所以君即为父,君即为天,三纲五常里,君为臣纲是最高的一条,就是说天下所有人,都要对这个君王忠诚,视之如父,这就规定了忠孝是做人的第一道德准则,要上忠于君,下孝于父,当忠孝不能两全时,还是要忠字为先,这是整个儒家理论的基调,一切的为人处世的准则,都要围绕着忠孝二字。”
黑袍点了点头,正色道:“是的,孔子这样定性,其实就是说,天下是需要稳定的,而稳定的首要前提,就是要明确君王是天子,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所有人都不可以起不臣之心,妄想着取代君主而自立,只有先明确有了最高的君主,天子,所有人的身份是臣子,才能保证这个天下不会所有人去争夺那最高的统治者之位,不去造反,如此,才能保证天下的稳定与太平。”
“至于天子之下的位置,就如老祖你说的,那是可以凭本事去争取了,商朝灭亡后,周朝开始,那基本上各部落的首领,诸侯们,成了周天子的卿士,入朝为官,同时也相当于成为人质,让自己的子侄来管理部落,自己在帮周天子治理天下的同时,也是命交人手,如果有外战,这些诸侯们还要亲自领兵上阵,为国拼杀,这种卿士的模式,解决了周朝的中央朝廷的官员问题,也是中央集权的初步开始,跟商朝时的那种诸侯只数年朝贡一次,却不必入商朝为官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老祖笑道:“是的,这种卿士入周为官的制度,是比较独特的,但各个诸侯自己的国家,则是由士族们担任官职,这些官职,是周天子也无法干涉的,周天子只能管到诸侯这一级,而诸侯任命自己的官员,部下,则是诸侯国的内部事务了,而这些诸侯国的官员们,则是由各个部落以前的贵族,士族,国人们来担任,这个演变的过程,我们之前已经聊过了,总的来说,是前代先王的旁系子孙们,慢慢地就会成为这个诸侯国的贵族,士族,国人,成为统治集团的一员。”
“所以,自春秋以来,一直是这种士族,国人材有参军打仗的权力,才有获得战后利益,包括政治和经济权利的资格,普通的野人,是连打仗得权的资格也没有的,只能从事农耕之事,交税抽丁。所以,确保士族才有文化,才能读书认字,才有治国之能,是千百年来的头等大事,也是士族们能一直保有政治权力的根本原因,这一点,自孔子之后,几乎就没人提及,直到现在的刘裕,妄想改变这点,扭转乾坤。”
黑袍沉声道:“可以孔子也是把这种教育的权力,想要分享给全天下,并不止是给士族,也是想让平民百姓也有受到教育的资格,他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不知道这种知识的权力,正是同样身为士族的他,保有地位的原因吗?”
老祖平静地说道:“所以说孔子是想成为圣人,他是想要牺牲整个士族的利益,让教育能普及,能成为平民百姓也得到的东西,但是,他还是失败了,因为教育之法,是需要授业和解惑的,授业需要书籍,在他那个时代,以竹简为书记的工具,注定了不可能大规模地有书本传于世上,注定了教育识字一般是家学,至于解惑,那是需要人去教,去讲,虽然孔子自己可以解惑,可以广收门徒,但是他一个人又能教得过来多少?他教的徒弟,学生们,难道也会象他一样一生只为去教育别人吗?孔子自己身为贵族,衣食无忧,但他难道能保证天下所有的教书先生,都能跟他一样,只为了传授别人知识,自己却能过上体面的生活吗?”
斗蓬笑了起来:“这就是孔子自己搏得了美名,成了圣人,但他的那套,却无法真正流传下来的原因,士族仍然是士族,仍然是可以靠了知识来统治整个世界,直到刘裕,想要更进一步,把孔子没做成的事,自己给做成,哼,他的野心太大,连当圣人恐怕都满足不了他了。”
老祖点了点头:“刘裕现在搞出了印刷拓片之术,可以大量地复制书本,如果再以国家的强制命令,让士族去向平民百姓,军中将士们教授文化知识,那确实有改天换地的可能,这点,我们后面要小心应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