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〇九 断刃伶仃(二)-《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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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厉面色转忧,“你伤势虽不致命,却绝不可掉以轻心。我知道你现在无心听我传你口诀,也罢,你就先回去吧,只要找到‘伶仃’,朱雀得以解了毒,你总也该有心思顾一顾自己了吧?那时——无论是要朱雀为你疗伤也好,你自行调息也好——或是你有所难解,要出来再寻我要口诀也罢——我总是都在此的了。”

    君黎说不出话,躬身向他深深一礼。他知道凌厉本不愿相救朱雀,全是因己之故才肯将“伶仃”之事相告,但此刻真的无暇也无法多言。一礼也是告退,他随即返身向外走去。

    天色已暗。君黎上了马,赶往依依住处。“伶仃”的下落,当面去问朱雀绝不是最好的选择。而依依那几日与朱雀形影未离,如此重要的凶器,她必不会毫无印象。

    “宋客所用之剑……?”依依在君黎一番问话之下,果然若有所忆。“我记得,那日朱大人怒而将他弃尸水中,还不许任何人触碰打捞,那柄剑……是和他一起,被抛下了水了!”

    君黎心中一凉。——抛下了水。且不论剑里到底有没有藏着解药,纵然是有,在水里那么多天,只怕也早冲没了踪迹。

    “你,你确定是……”他气息有些断续。

    依依点点头。“不会记错的。”

    君黎咬了咬唇。“在什么位置被抛下水的?”

    依依想了一想,“朱大人是径直走去的河边,不曾绕远,所以距离府邸最近之处的河岸,便是了。”

    君黎点点头。喉间气息轻浮,他不敢多留,匆忙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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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可以被冲去下游,可剑只会沉在水底。

    河道在禁城的这一段,水浊流急,守卫逡巡——这些,原本都可以解决——如果没有那缕深入经脉的炙热之力。带着这让他在陆上就几乎要难于呼吸、咳嗽不止的肺伤,他要如何在水中寻一件难以确定确切方位的东西,还不被人发现?

    君黎依照依依所言,寻到了大致位置,在水边,站了一会儿。

    最好的情形,是解药还在;次好的情形,是剑身上还残留着毒性,能依之大致推断出毒物所属、配制解药;就算是最坏的情形,也能拿到这把剑,再去淮阳,向宋客交换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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