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渡缘》

    “姑娘请留步。”淡淡的声音传来,孟灵渊低头看着拦在自己腰前两把剑,在月光下,阴深深的发亮,孟灵渊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树上那只货蹭蹭回到河边,‘浮尸’已经从湖里怏怏的爬了出来,待看清孟灵渊有吓了一跳。

    孟灵渊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己长得又这么惊恐吗,为什么这家伙每次看到自己反应都这么大。

    “呵呵。”一阵风吹过,树上的人已经飘然落地,孟灵渊回头,楞在原地,方才这人一直挂在树上,孟灵渊只是透过月光感觉这个男子定是貌美之人,如今一看,那容光,天地为之失色,仿佛无尽的黑暗中缓缓升起的明月,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听环佩之铿锵,如月射寒江,墨发若飞若,扬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但行处,鸟惊庭树,孟灵渊双眼犯晕,晕完之后立即回神,暗骂自己犯花痴,男子扬了扬眉,走近了些。

    孟灵渊身后某人大惊,口齿有点不清晰,“你,你,你别过来。”

    孟灵渊回头看了看不太正常的某人,在看了一眼男子,却见男子一笑,如此惊心动魄的魅惑,男子若有所思的抬头望了望夜空,道“你该回去了。”

    听这话,原本还挺安静的某人,像是火烧到眉毛,一下子弹了起来,“不,我死也不要回去,你凭什么管我,我就是不回去。”

    “不回去?你确定?”男子不怒,很好心的问,宽大的衣玦迎风猎猎作响,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钟天地之灵绣。

    身后的人顿时没了声,想憋气的皮球,很小声的回答“我真的不想回去。”

    “那你就半夜潜入我屋子里,偷走我的令牌?你以为这真的有用吗?”男子声音扬了扬,有点怒,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让人敬仰,神韵独超,不禁让孟灵渊想起《陌上桑》: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布,冉冉府中趋。

    “左相说了您的人可以自由出入羽国皇宫,有您的令牌,他们绝对不会拦着我,而且我会有充足的时间逃走,等事情一过,我就会把令牌还给您,我真的不想就这样——认命。”

    “女人的思维果真那么简单。”男子嗤笑,唇角微微弯起,额带着飘逸超然的风度。

    孟灵渊回头看着一直躲在她身后的装浮尸人,方才她在水中没有细看,如今一看这女子**的洗去脸上的那层伪装,肤若美瓷唇若樱,明眸皓齿百媚生,一双小眼警惕的等着男子,没有胭脂水粉,却出奇的清雅美丽,实在想不出是哪个半夜偷东西,撞门,跳湖之人,看其样子应该是习武之人,能在水里待上这么长时间,不像普通官家小姐哭哭啼啼,反倒眉间透着一股英气。

    男子轻轻一跃,像一阵风,飘飘然的坐到树上,单手闲闲的拖着腮帮,长长的衣襟荡在树下,好不风流,只是这女子看起来称他为您,不会此人便是天极国太子?

    男子又道“若不是看在你父皇的面子上,你认为我会管你吗,你以为有了令牌你就可以安心的回去?”

    “我……”女子微微垂眸,孟灵渊皱了皱眉,明明是一个不愿束缚朗朗女子,明明不愿低声下气,为何这般委屈自己,孟灵渊瞪了一眼树上风骚某人,回头用力的拽了拽女子,“喂,明知道这个人说什么都会带你回去,还求他干嘛。”孟灵渊扳过她的身子,对着树上一脸微笑的某人,眯了眯眼,“逼良为娼的人不是好人,特别是长得像女人的男人,以后遇到这种人,别的说,先过去揍到他连他老妈都不认识,别委屈了自己,该干嘛干嘛,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是你,别装的像只兔子,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去吧,为了你以后,奋斗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这世道,好皮囊下的心可不一定是良心。女子抬头这才看清给她下药的人,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明明是女子,却有着这样男子阳刚之美。

    男子长衣飞散,带着不真切的笑,他目光直直的看着这个女子,眼里划过一丝奇异。

    “云谦佑,姑奶奶就是不会去,要我回去?没关系,尸体留给你。”

    男子看了一眼孟灵渊,随后又看向那个女子,“兮柯,你的事于我无关,只要你交回令牌,只要你不再顾及你的父皇,那你就走,永远都不要回来。”

    兮柯脸色沉了沉,“令牌不在我这,刚才跑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姑娘的家里,然后我就奔到河边,包袱没拿,令牌就在里面。”

    孟灵渊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拿什么令牌,男子低笑,余光瞄了一眼孟灵渊的胸,不再说什么。

    “云谦佑……你就真的不肯帮我吗。”兮柯不死心,天下人都说天极太子天人转世,菩萨心肠,她怎么就没觉得。

    云谦佑抿了抿嘴,兮柯冷哼,“不帮了不帮,他南名轩要是敢娶我,看我不把他羽国宫闹得鸡飞狗跳,真当我兮柯这十多年塞外都白活了吗,谁怕谁。”

    孟灵渊眼神支持她,不过她说什么?南名轩?羽国当今皇帝?

    还没等孟灵渊思考完,兮柯脸色一转,顿时赖在地上哭了起来,“我迟早会杀回去,救出父皇,让众人都看清兮非的狼子野心,以告慰我宝贵的青春。”

    孟灵渊“……”

    云谦佑无奈摇头,这也怪不得兮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