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时光尽头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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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洪涛抱着姚瑶,用壮实的臂膀把她高高举过肩头,姚瑶惊呼了一声,他低沉而有力地说“别怕,有我在呢”,风呼啸着从耳旁穿过,拂过姚瑶耳边的碎发,她碎花的长裙在风中飘摇,像一个美丽的仙子。

    “你幸福吗?”付洪涛大声对着远处的山峦吼着,姚瑶的笑,就是那山上的野花,葳蕤旖旎,“我好幸福!最爱的人,就在身边,最好的朋友,仅有一步之遥!”他们放声呐喊,挥舞着手臂,摇摆着舞蹈,旁人频频侧目,他们却浑然不顾,沉浸在自己的欢喜之中。

    他们住在市区的港澳中心,开了四间单间,从长城回来,大家已是筋疲力尽,纷纷回到房间洗漱。柳芷溪拾掇妥当,换上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按响了姚瑶的门铃。男生收拾起来,总是比女孩子要更迅速,苏淮和付洪涛已经在楼下餐厅等候。

    姚瑶很久都没有开门,柳芷溪耐着性子一直等待,却听见里面传来阵阵争吵声。突然,门被猛地拉开,姚瑶披散着头发,跑了出来,身上还是白天穿的那条长裙,已经印上了好些脏脏的鞋印,她的脸上,有鲜红的血迹。

    “瑶瑶,你怎么了?”柳芷溪惊呼道。姚瑶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从门后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色的衬衫,伸出粗壮的手臂,掐着姚瑶的脖子,“你还说自己没有钱,住这么高档的酒店啊!”

    姚瑶被他掐得喘不上气,娇媚的脸庞憋得通红,眼里泛着泪,却不能作声。忽然间,一只手甩了过来,男子的手被甩开,一记重拳砸在了他脸上,是付洪涛来了。男子火冒三丈,恼羞成怒,反身过去和付洪涛扭打作一团。经过的外籍女子惊呼着,叫来了保安,才把厮打的两人拉开。

    “洪涛,他是我前夫邓强”,姚瑶哭得梨花带雨,眼泪像六月的暴雨。付洪涛一直沉默不语,只是闷头喝着伏特加,他没有质问什么,也没有求证什么,不知道是否是酒精的作用,他的眼睛,红得像傍晚的残阳。

    “洪涛,我离过婚,如果你介意,可以随时离开,没有关系的。”姚瑶的泪水,滴在了餐桌的桌布上,洇开一片潮湿。付洪涛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语气却无比温柔,“瑶瑶,我为什么要离开,我等了22年,才等到我的缘分,我相信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四年之后,重游潭柘寺,一起去的,还是故人,但是此时此景,已经截然不同,而各自的心境,也早已悄然变换。姚瑶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昨夜付洪涛去了附近的药店,买回了碘酒和药,小心地为她擦拭着,而姚瑶则一脸幸福,像个初恋的小女孩。

    潭柘寺香雾袅袅,散发着特殊的香味,柳芷溪深深地呼吸一口,芳香的味道进入肺腔,却丝毫不觉得呛人。她绕着香炉转了三圈,一面走一面低声呢喃,默默地祈愿。她觉得自己的生活,有太多需要改善的地方,而真的要许一个愿望时,却一会儿觉得愿景飘渺遥远,一会儿感到已经实现了理想。

    她也不知道,下一步在哪里,却又似乎已然胜券在握。苏淮跟在她的后面,四年了,潭柘寺还是从前的潭柘寺,来的人还是曾经的人,礼拜的佛祖还是满面福相,他却总有物是人非的慨叹。他站在寺庙最高处,俯瞰着山下的一切,来往的路人行色匆匆,拜佛的信徒一脸虔诚,以前他是天之骄子、前程似锦,现在他是贫苦出身、艰难生活,柳芷溪走到了他的身后,他听见了她的足音,忽然很想拉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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