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木香漆色五韵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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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之外,更多的投入是时间。以雕漆嵌玉屏风为例,想要从生漆变成雕漆嵌玉等一系列作品,在朱砂、石青、石绿的调色之后,刷上生漆的木胎需要在专门的温湿度下阴干。
扬州一天干一层,梅雨季节一天干两层;bj有时候要一周才能干一层,一年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可以做。而一层漆,只有0.03—0.04毫米厚度,想要刷到一厘米,需要整整一年。
在此基础上才能再由手工艺人进行下一步的雕漆,其间不能出半点错误,否则全盘皆输。除此之外,设计稿子等等一系列步骤都需要大量的人工和时间,同样需要手工艺人们极其高超的技艺。
因而,能卖上几百万的作品,可能需要几位师傅一起,做上五六年才能完成。
贵有贵的道理,便宜也是寻常百姓手中的日常器具。而那些不负责任的视频张口闭口就是只剩“贵”字,让社会对漆器的认知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才是真正让漆器‘束之高阁’的原因。
在我刷到的视频里,同样有人因为看到各种不负责任的宣传,以至于错误的认为漆器艺人在用他们的苦和累,“道德绑架”消费者,所以不愿意购买。
但是现实是:很多矛盾实际上不是传承人自己造成的,也不是他们拿来吹嘘的。市场、文化、创新、实用、审美、原材料这些困难是真实存在的,他们将事实说给大家并没有错。可部分不负责任的视频却拿出来大肆宣扬,以获得流量和利益。
所幸,在营销号“大把大把”的视频里,我也看到过不少和我我类似观点的一些大大怼他们的评论。
这当中有漆器专业的学生,也不乏我这样的爱好者——我遇到的那些传承人或者是保护单位的手工艺人们,他们会去讲“过敏”,但是他们从来不是埋怨和诉苦,只是平淡的讲着过去的故事,讲着“如今已经走过来”,能够以漆器制作为乐。
哪怕过敏这件事,是一年不碰生漆就有可能再经历一次的,他们也只是笑着和我们讲,这就是大漆——就像是在说,好东西总是有脾气的。
真正让我最难以接受的,还要数有些人口中把“不重视”和“‘盲目’文化自信”这个伪命题联系在一起。
我从不否认我们的文化发展依旧有莫大的进步空间,但是披着“客观文化自信”的外皮,行“崇洋媚外”之实,是真的会让许多不了解,希望了解的人们产生莫大的误会。
毕竟,中华儿女的责任感是亘古的,这种责任感,同样会带来一种获得感,让我们更接受“我们要靠我们去帮助他人”,而不是“原来因为我们不了解,所以没有帮上别人”。
更何况些人抛开环境、社会、经济、替代品谈市场占比,以“某日本国用的多”、“我这边曾经家家在用,现在基本没人买了”、“某日本国比我们创新好”等作为观点。
这些观点巧妙的利用了国人的爱国心理,以及居安思危、谦虚、见贤思齐焉的优良美德,吸引流量,赚足眼球,可实际上却在夸大他国成就,将我们本国的漆器贬得一文不值。
除却上文“japan”一词,是通过揪着一个非常用词汇引起注意之外,康熙也被拿出来当做例证,以其言论中“漆器之中,洋漆最佳”一句作为噱头,使得各年龄段的爱国人士颇为愤慨,可这无疑是一种明晃晃的断章取义!
康熙被记载在《庭训格言》的原话是:“漆器之中,洋漆最佳,故人皆以洋人为巧,所作为佳,却不知漆之为物,宜潮湿而不宜干燥。中国地燥尘多,所以漆器之色最暗,观之似粗鄙。洋地在海中,潮湿无尘,所以漆器之色极其华美。此皆各处水土使然,并非洋人所作之佳,中国人所作之不及也。”
这段文字很浅显的说明了康熙的观点:洋地湿润,所以漆器的颜色看起来光鲜亮丽,中国干燥多风沙,所以漆器看起来不如洋地所产。因而尽管人们因此以为洋地漆器更佳,但这个观点是错误的。
至于雍正为什么让造办处,也就是如今bj金漆镶嵌厂遥远的师承仿制洋漆,并没有明确的观点说明是因为洋漆“质优”。反而有证据证明,造办处的仿制品不但“质优”,而且“花样繁多”。
与此同时,所仿制的技术其实根本是唐代传出,由某日本国结合本土文化稍有改变。因而仿制行为,往大了来说这件事,便是说雍既不尊祖训,也漆器的发展史不甚了解。
除此之外,莫过于一代帝王合理的个人喜好而已。
回到前面所说,我也曾遇到过一位以某日本国漆器市场占比中国漆器市场占比相对比对比、以90年代前后福建漆器市场占比相对比、以某日本国漆器创新与中国漆器创新相对比,来说明中国漆器发展有多“差”的。
可市场份额下降的主要原因和“漆器受不受重视”没有直接关系,反倒是漆器厂的倒闭、创汇时期质廉价廉产品因资源保护和经济发展,变成了质优价廉或是质优价贵,所以消费者购买增多,而随着时代的发展,替代品的增多,同样决定了市场占比的变化。
乡村、城镇的私营企业发展也是因为改革开放。国企有国家资金作支撑,此这个过程中国企倒闭,没人接手的厂子便不复存在了,产量必然骤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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