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管他是谁!”聂焱完全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梁柔张张嘴,到底没说出什么来。她没有立场对着聂焱追问关于唐钦的事情,聂焱没有这个义务对她言听计从。 不过唐钦跟张曼清的出现还是让人不怎么痛快,原本是出来庆祝的,被这么一闹,谁还有心情。聂焱臭着脸,“走吧,咱们回去。” 梁柔点点头。 齐奶奶没想到他们回来的这么快,有些诧异。转眼瞅着聂焱脸色不好看,就用眼神询问梁柔,梁柔轻轻地摇头。 遇到唐钦这种事,梁柔也不好当着聂焱的面跟齐奶奶说。 聂焱把玩闹了一晚上,回来就有些晕晕欲睡的安安交给梁柔。看梁柔带着孩子去洗澡,准备睡觉。他自己转身出门,“我今晚不回来了。” 他就这么走了。 齐奶奶进到卫生间来给梁柔帮忙,压低声音问,“惹着他了?” “嗯。”梁柔垂着眼睛。 齐奶奶想了想才说:“少爷他就是那么个脾气,你多顺着他点,啊~。” 胡乱应了一声,梁柔心里清楚的。就算是再怎么不想承认,再怎么想要掩盖,她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带着孩子,这是不可能改变的现实。 遇到唐钦这种事,谁能保证往后一次都不会再发生。而且,照着梁柔的想法,她为什么要躲避,遇到了就遇到了,反正她问心无愧的。 但是被齐奶奶这么一说,好似做错事的人是她。 梁柔其实心里并不好受。 聂焱去了叶枭那里。 他们兄弟里,除了两个在部队服役的。其他的几个人,除了叶枭,各个夜生活丰富。晚上去,少不得又要应酬。 聂焱烦的慌,就来找叶枭。 叶枭吧,日子都快过成和尚了。自从离婚后,叶枭像是对女人彻底失去了兴趣,别说是再找一个老婆,就是往常元彰给叶枭安排的逢场作戏陪酒小姐,叶枭都不要。 元彰还曾开玩笑的说:“老大,你不会是到了更年期,不成了吧?” 叶枭只是笑骂,不过却并不会因为这句话,就被激的真去找一个。 聂焱今晚来,就看叶枭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别墅里,盯着电视在看电视剧。那电视剧是时下流行的八点档,无非就是婆婆媳妇小姑子之类鸡毛蒜皮的狗血戏,偏偏叶枭看的目不转睛。 “老大,你该不会真的更年期了吧?” 哪有大男人喜欢看这种,男的嚷嚷女的哭的电视剧。 叶枭表情有些怀念,“我从前只要回家,家里就播的这个,习惯了。” 那时候他创业忙,每天回来都很晚了。每次开门,就会看到他老婆睡倒在沙发上,而电视里,正在播着时下流行的电视剧。 每当这种时候,叶枭都会觉得安稳。他脱下西装俯身抱起沙发上睡着的人,香香软软的一个,朦胧醒来看到他,就会笑。 那一个又一个的深夜相拥,是叶枭早已经刻在骨髓里习惯了的家的感受。 后来他们离婚,妻子带着孩子出国。 真到了不可挽回的时候,他才明白,那些他心里最美好的时光。背后,都是他老婆独自承担的一个又一个无人的夜。他早出晚归,早上走时孩子还在睡,晚上回来孩子也已经休息。唯一能跟妻儿接触的时光,也不过就是晚上回来的那一点点时间。而且还是她照顾他更多,他能撑到回家来,已经是筋疲力尽,对妻子孩子,根本没有太多的关注。 现在回来,叶枭都习惯性的会开电视。不知道为什么,他甚至能看的津津有味,关了电视,他就会觉得静。这座房子,空的吓人。 聂焱一听就知道叶枭说的是什么,转而就说:“那要不咱出去乐乐,也省的你触景生情。” 叶枭笑着摇头,“你想乐呵就去找他们,我还是在家里吧。”他越来越害怕晚上一个人回家,开门看到一室的漆黑清冷。原来满腹野心,觉得自己能征服这座城市,甚至能将全世界都踩在脚下。可真的到了如今,他已经拥有了一切年轻时候想要的名利、财富,却觉得这一切加起来都不如夜归时的那一盏灯光。 聂焱往叶枭一侧的单人沙发上一坐,整个人都瘫在上面了。 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叶枭问他,“你公司最近怎么样?” 聂焱的头仰在沙发的靠背上,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房顶看,含含糊糊的说:“今天签了一单。” “哟。”叶枭替聂焱高兴,“不错嘛,这才多久就有单子了。看来你雄风不减当年啊。” 这当然是恭喜、恭维的话。 不过聂焱却没有多少开心的样子露出来。 叶枭奇了,“这是怎么了?签了单子还是这副样子。” 聂焱叹息了一口,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心里的感受。 “我老了。” 这话一出口,叶枭第一个要踹他。聂焱在他们这群兄弟里,是岁数最小的,今天才不过二十九。他这么一个二字头的人在叶枭这马上就奔四的人面前说‘老’简直就是欠揍。 没等叶枭发怒,聂焱就解释了,“我现在还能想起当年第一次创业的时候,第一笔单子不过一万五。就那么苍蝇肉似得一个单子,让我高兴了好几天。恨不能走在街上见个人都跟人家炫耀,我签了单。可是如今,我半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这是聂焱的真实的感受,在公司,员工都喜形于色,大家吵吵着要去庆祝。 当时聂焱就觉得没意思。 为了这丁点大的小单子,实在没什么值得他欢欣鼓舞的。 回家的路上,他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太消极了,还是应该更积极一些的。所以才带着梁柔母女出去吃饭,可是他没办法维持愉快的心情,假装的就是假装的。他撑不下去了,所以连在家里住一晚都做不到,早早的就避了出来。 连高兴都没有那么容易的时候,人显得无能为力。 叶枭看着聂焱,由不得他不叹气。人呐,都是如此,当年聂焱一手带出来的公司账面上的流水都已经上亿。更别说还有固定的财产,以及未来估值。要是那公司上市,现在聂焱早已经跻身富豪榜。曾经有过那么一场风光的人,如今让他为了一笔小单子而欣喜,实在是强人所难。 “这是必然的事。”叶枭早已经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你这眼看着都三十了,跟二十岁初出茅头的时候,当然不一样。” 二十岁出来创业,就是挣一万块钱那都是功勋。 现在的聂焱怎么可能满足于这毛毛雨大的成功呢。 “早跟你说让你回聂家去。你家老爷子打下的基业,只要你回去,哪里还有你那个弟弟的事儿。就凭他,除了能在女人上耍点手段,其他的地方,给你提鞋都不配。” 聂焱在商业上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只要他肯回去,聂家上百亿的财产,可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偏偏聂焱就是不愿意,叶枭就想不通了,“你这到底是较什么劲儿呢?” 再是倔脾气,也没有这么顶着干的啊。 聂焱眼神木木的,半晌才说了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你他妈逗我呢?”叶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聂焱没说话。其实他是真的不知道,或者说,随着时间越来越推移,最初离家的理由都模糊了。现在要他说出一个坚决跟家里决裂的理由,真说不出一个正经的来。 若说记恨当年父亲出轨,间接害死母亲。可是在母亲死后的很多年里,聂焱都还是在聂家的。他要真是孝子,就该母亲刚一去世就跟家里决裂。他当时并没有,一来是他当时还小,没有能力出来。二来,他舍不得,不愿意再失去母亲的同时,又失去父亲。 当年离家,委屈大于愤怒。 气愤弟弟对他阴谋算计,不仅占了他爱的女人,也抢了他的公司。再者就是父亲的态度让他心寒,父亲竟然不帮他,反而帮着弟弟,这令他委屈。 但是时过境迁,聂焱就算是再怎么不想承认。但是内心深处,他是清楚的。父亲说的都对,他能一次性将女人公司都丢了个干净,的确是他没出息。他们这样的家庭,从来都是宁可养子如狼,也不愿养子如羊。 易地而处,他要是在父亲的位置上,也只会骂他蠢,而不会去说另一个更凶狠的儿子不对。 能想清楚这些,他却还是不愿回去。说白了其实是怕丢脸,觉得在父亲面前抬不起头来。更觉得在弟弟面前,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不愿意面对,他真的不愿意去面对。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