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要称呼一个在位的皇帝,可以有很多种叫法。 当面称呼的话,要显示皇权与众不同,身份无比尊崇的,可以称呼陛下。 要彰显自己的敬畏之心,可以喊皇上。 若既要表达自己的敬仰,顺便再拍一拍马屁,圣上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若是再不要脸一些,把自己低贱到尘埃里,称呼主子的也不是没有。 这些称呼都有人在用,各种人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来表达着自己的忠心。 可这些都比不上一个“夫君”。 抛开虚名,这代表的是彼此之间最真切的联系和利益的紧密程度,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的缘分。 四下无旁人,一声夫君似乎将一切都给拉近了不少。 正在凝眉苦思的新皇抬起头来,其实不用看他就知道是林小依,因为只有林小依现在还敢这么称呼他。 不过他的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来,微微点头说道:“朕的确有些头疼。” 林小依风情款款的走到他的身旁,曲着身子跪坐下来,伸出仍旧细白娇嫩的小手,抚开新皇紧皱着的眉头,温柔的声音像是夏日的一捧凉水让人舒适般说道:“国事再忙,也该注意休息才是。” 新皇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之意,可看着温柔贴心而又不争不抢的林小依,实在是不好把脾气对着她发泄。 毕竟她还有一位武道宗师级别的旧友,顺便还认了姬老做爷爷。 不过,好消息是她的父母早已不在,所有的亲族全加在一起也不可能对朝堂造成一星半点的影响,从这方面来看的话,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的确全都仰仗他的声势。 是真真切切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很多不便与外人言的话,说给她听倒是没什么,毕竟她就算知道,也无法插手庙堂一丝一毫。 “我倒是想休息。可是不行啊,大青、大越、大祈、大雍.这次是玩真的!”新皇指着面前的奏折,面色阴沉,声音寒彻。 羽州的消息,庙堂自然也能收到。 这次四国联军征伐,以大青数万将士的生命为钩,勾引镇边将军,国内战神张启瀚一时贪心,竟想功毕于一役,被直接套牢,瓮中捉鳖! 大月十万的边军将士啊,最后仅仅逃了几千人! 这还不算,四国联军根本不给一丁点的反应时间,直接全军压上,逼的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张启瀚于羽州雄关搏命,最终还是不敌联军之势,死于城中。 接下来便是屠城的消息传了回来 兵凶战危,国之将倾,绝非虚言! 大月再怎么地大物博,想要以一国对四国,即使是最强盛的时候也做不到。 更不要说大月境内此时狼烟四起,反贼成片! 扬州之地的黄朝,豫州之地的白莲教,以及杀了宗明帝,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的墨丘.以及无数连名字都不配提及的野心家,正在这场带着血与火的舞台上你争我夺,相映成辉! 抛开事实不谈,大月此时的确有一种英雄辈出的美感。 问题是,你们特么在拆朕的家业啊!!! 这是朕的江山! 所以每一次收到各地汇报上来的奏折,新皇就头疼,而且是越来越疼。 他的确是成功荣登大宝,可却全然无法再像自己的老爹那样,什么都不管不顾,独自悠闲乐哉,无需上朝。 宗明帝已经将这个庞大的国度祸祸的差不多了。 其实宗明帝想的也没错,区区一个万寿仙宫,不过是几十万的徭役,十余年间的努力嘛,这么多的子民呢,给他来点耗材花一花怎么了? 不至于将大月给亏空个干净嘛! 真正致使这一切的,是二十余年不上朝后,民间肆意滋生的豪强劣绅、胥吏氏族,当皇帝都敢放开自己的欲望之后,下面的人自然懂得有样学样的道理,而且连一丁点的面皮都不需要。 一次次的生辰纲,一次次的献祥瑞,一次次的搜刮奇珍异宝.昔日的巨人早已被挖空了血肉,开始自掘坟墓。 这些东西全都累计起来,就化作要命的稻草,一点一滴的压在了大月皇朝的身上。 民间那些不配被提及的百姓,贡献了自己所能贡献的一切,甚至连生命都不得不贡献的时候,该走向的结局已然注定。 四国联军,是最后一根让这个庞大国度暴露出本来面目的稻草。 墨丘弑帝,则像是一把大火,点燃了所有的稻草,告诉天下人,这个国家,该宣告结束了! 这个时候坐上了皇位的新皇,还没有来得及去享受执掌天下的权柄,便不得不去面对冰冷至极的现实。 怎一个难字了得! 大月皇室现在还能撑得下去,那都是因为疆土够大,战火还未烧来的原因。 想到这一切,新皇面色上的苦涩之意愈浓,无比渴求的皇位,到了他的身上,怎就成了这个模样?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