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黄昏临近,绚丽的火烧云染红了天边。 相里奚在弟子的搀扶下,拄着木杖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如果不是陈庆和太子再三督促,他真想吃住都在工地,熬夜奋战。 不如此,就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没多久。 相里菱从厨房里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把手。 “爹,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是……” “您怎么把祖宗牌位都供奉出来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 父亲跪在正堂,口中念念有词,不断朝着历代祖先和墨圣的画像叩拜,神情极为庄重。 相里菱下意识以为今天是什么祭祀先祖的大日子。 “阿菱,过来一起跪下。” 相里奚头也不回,轻声说道。 “哦……” 相里菱迟疑着走到他身旁,侧头瞥了他一眼,怀着心中的疑惑跪在地上。 “不肖子孙相里奚庸碌无能,以致墨家日益沉沦……” 相里奚喋喋不休地数落着自己的罪过,说到后面眼眶忍不住发红。 太难了! 墨圣将矩子令交给了相里家,可他老人家刚咽气,墨家就闹起了内讧。 而后三家分裂,互相明争暗斗。 在不断的内耗下,声势一日不复一日,几乎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相里奚这个名义上的矩子背负的压力可想而知。 “墨家大兴在即,不肖子孙在此立誓。” “若不能振兴墨家,死亦不入祖坟,不入族谱,无颜面见列祖列宗。” 他作揖行礼,语气坚决地说道。 “爹爹!” 相里菱吓了一跳。 不入祖坟,不入族谱那可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才有的待遇。 墨家什么样子,她比谁心里都清楚。 昔年孔子有门人三千,仗之周游列国。 墨子有服役者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还踵。 二者并称当世之显学,文攻武斗都不落下风,在当时风光无两。 秦墨如何才能回到昔日的辉煌? “阿菱,爹爹心中自有计较。” 相里奚深深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儿,嘴角不由勾起。 总有那爱嚼舌根的,说他没有子嗣继承家业,相里家败落是早晚的事情。 要不是养了个好女儿,怎会有这般天大的机缘落到自己头上? “爹爹,你的脚怎么了?” 祭拜完祖先后,相里菱扶着他站了起来。 相里奚的一只脚不敢着地,马上被她发现了异常。 “先别管我了。” “我记得上次杨宝发了俸禄,送来一坛好酒。” “你去把它挖出来。” “还有弟子们孝敬的山珍野货,去挑拣些好货色,一起给陈少府送过去。” 相里奚吩咐道。 “爹爹?” 相里菱更加诧异。 他不是千叮咛万嘱咐,大婚之前不让二人再见面吗? 怎么今天一反常态,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让你去你就去嘛。”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那些小节。” 相里奚催促道:“反正你早晚也是他的人,不差这一日两日。” “爹爹你说的这是哪里话!” 相里菱臊红了脸,不敢抬头。 都怪陈庆那个坏人!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