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摇头说：“和男人没关系，是我同寝室的一个女同学引起的。小玲，你见过我哥哥照片吧，我哥是长的不错，就是这个不错总招惹麻烦。”

    计小玲见过照片，张燕她哥，比她长得好，气质又很好，眼神都是温柔的。

    “我宿舍有个女同学，见过我哥哥，因为我不咋喜欢那个女同学，觉得她市侩的很，很少和她来往，平时也就面子情，我哥经常来接我回家，她几次都想套近乎跟我回家，我都直接拒绝，也给她说过我有嫂子，可她见了我哥仍旧笑眯眯说话，我毕业那年，我就想请要好的同学聚餐，那个女同学主动来找我，说她也想去，我找借口拒绝了，她怪怪的一笑，说我不要后悔，我长这么大，最恨的就是她，哪有这么龌蹉的人？”

    张燕发狠的说道，计小玲想起有次张燕说她因为一个女人才想在外工作几年再说，她还以为是男友被人抢了，离开伤心地，人家的伤心事她也就没问，张燕那次也是无意说了一句，之后也打岔过去了。

    “怎么？难道她缠上你哥了？不会吧，那你嫂子不得怨你呀？”

    “她是想，可我不接她那茬，也不让我哥来学校了，和我哥见面都是在外面，谁知聚餐那天，我从没见过的亲妈来了，说我是她亲闺女，我懵了，后来才知道，那个女同学和我亲妈一个村的，她见我和我亲姐长的很像，又打听了我亲妈家的事，确定我就是被我亲妈给扔了的，让她的话说，我本来应该在农村活的可怜，学都不会让上，谁知被亲妈扔了反而过上了好生活，她不服气，本来想通过我认识我哥，她以为我不知道我是收养的，想用这个当把柄来威胁我，好帮她接近我哥，谁知我根本不理她，几乎不和她说话，所以她就把我的下落告诉我亲妈，并带她来到毕业的聚餐会上。”

    张燕一口气说完，看着计小玲吃惊的样子，苦笑一声，说：“你说，就是这个理由，那个女同学说要让我变得一无所有，落到不如她才高兴，听说有仇富的人，可这么对我，是什么心态？”

    “那你亲妈来找你干嘛？想认回你？”

    “要是认回我我还能念着她生过我一场，可是她来找我哭诉的理由我都要崩溃了。她是听我那女同学说收养我的家里挺有钱，就来找我，让我给我亲弟弟娶媳妇的钱，我亲妈生了五个女儿，第六个才是儿子，我是老四，老三老四老五都给送人或者扔了，留着老大老二也是为了她们的儿子，以后父母不在了，得有两个姐姐照顾弟弟，哪是照顾？是要养着弟弟吧。”

    重男轻女的人是有，也有生了女儿送人的也有，可是都是听说，亲见一个，真让计小玲吃惊坏了。

    “我亲弟才十八，被我亲妈亲爸养的只知道打游戏到处泡妹子，初中没毕业，胡混到了十八岁，搞大邻村一个同岁的女孩的肚子，人家要彩礼，数目还挺大，要不就去告我亲弟，得知我的情况后，我亲妈就来认我了，先是痛哭她的不得已，然后就是让我问养父母要钱，反正说人家家里有钱，还说那个女孩肚里是我亲侄子，我不能见我亲弟去坐牢吧，这叫什么话？把我扔了，后来又生个，是女孩，送人了，得了个宝贝儿子，到头来指望扔了的女儿来帮宝贝儿子娶媳妇？是不是以后我弟将来一辈子，他生的儿子的一生也得我来养，翻来覆去就是那句那是你亲弟亲侄子，你现在过得好怎么能见死不救？那为何生了我又扔了我？”

    张燕满脸泪水，嘴唇哆嗦，计小玲给她擦眼泪，她接过纸巾自己擦了擦。

    “我听我外婆说，就是我现在的妈的母亲，说在福利院见到我时，是最小的，还没满月，哭声像猫叫，我外婆看着可怜，说我妈当初生下来就体弱，好不容易养活了，看到我就像看到我妈小时候，我妈听了外婆说的，毅然决定收养我，把我当亲生的养大，然后亲妈让我拿我妈家的钱来样她的宝贝儿子？”

    计小玲听她还是把养母叫妈，言语里也是把养母当自己的妈妈。

    “我不答应，我亲妈就跪下，我快疯了，我怎么是她生的？我怎么有这样的亲爸妈亲弟弟？”

    “做亲子鉴定了吗？不能她说是就是呀。”

    张燕用手背抹了眼泪，说道：“做了，就算不做，一看也是一家人，我和我二姐长得很像，但她成天干地里活，面相老，我亲妈为了要彩礼，把我二姐嫁给一个瘸子，大姐嫁的人倒是正常，我二姐偷着给我说，别听亲妈的，不然这个无底洞一辈子都填不完，亲妈经常问她们去要钱，二姐也恨，可大姐向着亲妈，偷着给钱，被她男人打个半死，就这还偷着给。我想了，我要是在边疆定居，以后想办法接二姐一家来这里，种地也能赚钱，做个小买卖也行，在老家，姐夫是个瘸子，全靠我二姐一个人忙乎，刚到三十，看着跟我妈似得。”

    计小玲同情的看着她，怪不得她没在她老家工作，她爸妈那么疼她，也没强迫她回去，估计就是离得近，亲妈总来要钱，谁也扛不住吧。

    “我是后来才知道，我爸爸给了我亲妈一笔钱，让她保证以后不能再来找我要钱，但我二姐给我说没用，等没钱了，还会继续来的，所以我就离开了老家，也让我爸妈不要再给他们钱，又不是生病等着救命，谁能永远给钱养着无所事事的废物？我让我爸妈以后他们有什么事也别告诉我，知道了闹心，还不如眼不见为净，我一个被他们扔了的女儿，没义务来奉养他们和他们的宝贝儿子。”

    “对，你要孝顺也是对你养父母，是他们把你当亲生的养大，给了你全部的爱。”

    张燕的养父母真的是很难得，计小玲认识她以来，虽然没见过她家人，但有时听到她给家里打电话，那个亲热劲，谁能想到她会是收养的？

    亲爸妈对她的无情和养父母的对她的恩情亲情，让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内心哪能没纠结和痛苦？